情人看刀

下班时间，男人截住了女人的去路。
女人看到了男人腰后面别着的菜刀，明晃晃。女人说：去哪呢，带着菜刀杀猪啊。说完后便后悔了，因为女人看到男人脸上不一般的气息，阴森森的。如这片森林。女人下班必须从这里经过。
这片森林也是他们以前经常幽会的场所，那只是以前。女人在成了男人公开的情人之后他们就很少来这里了，他们感觉没有必要。
直到昨天的最后摊牌，女人从那一刻开始就不是男人的情人了，今天应当是行同陌路。不过女人还是礼貌性地打了招呼。女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种对峙的局面。
女人说：难不成……难不成你想要杀我？女人的喉咙好象一块硬骨头在阻碍着，扶着的自行车一个把不住，倒下了。
男人脸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平和，只是说话不再象从前那么浑厚，象刚刚变声的青年。为什么？男人想说为什么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呢？也可以再到这里来见面的，哪怕回到从前偷偷摸摸的时候，我也愿意。男人只挤出了那三个字。
自行车后轮转动的声音啵啵地响地厉害，象是心跳。女人默默地扶起了车子，想要掉头，却被男人握住了胳膊，女人心颤抖，只顷刻之间变回复平静。
别傻了。女人无奈地抬了抬头看了看周边的水杉树，虽然已经是冬天，树叶还是那么坚硬地留在枝桠上。女人好象是在安慰男人：好好去寻找一段属于自己的婚姻，我们不可能再下去了。听话。女人感觉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女人大男人四岁，认识男人前就已经嫁到了男人姐姐的村子，大她二十岁的丈夫是教书的。麻将桌上女人和男人相识。
男人晚女人出生四年，从小母亲改嫁后生了个弟弟，没有幸福的童年，姐姐是唯一的亲人，一直活在姐姐的庇护之下。麻将桌上男人与女人相识。
开始男人女人偷偷在水杉树林幽会。
后来纸里包不住火，教书的是个文人，文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姐姐管不住弟弟，焦急没有了主意。
再后来，也就是昨天，电话中女人对男人说：不想再这样下去。男人问为什么，电话中早已是盲音。男人想一定有原因。男人又想女人说到做到。
男人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醒来，刚好赶上女人快要下班。男人姐姐关切言语男人充耳未闻。于厨房抄一把菜刀，便出了门。
留下了一时慌乱没了主意的姐姐。
“我们私奔吧。”男人鼓足了最后的勇气从牙逢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女人转过那注视着周围水杉树的脸，鄙夷地看了看男人身后的菜刀。如果不答应是否要我命丧当场？
男人显然被女人桀骜的神态和生硬的言语激怒了，昨晚的酒气还没有散尽。抄出了身后的菜刀。硬生生地又挤出了几个字：不是你，是我们俩。
女人的视线跟随一片水杉树叶落下，叶落似刀。女人轻轻松开了手，任由自行车再次倒下。女人拣起刚刚落下的书叶，书叶在掌心中被撮碎变成了一片片小的书叶，象一把把小刀，小刀剜心。
女人没有再去理会倒下的车子独自朝着自家的方向。应该说是三个，你可以一到捅了我，结束我两条生命。
男人听的很清楚，男人想这肯定是听到了足以使他震惊的话，男人想这应该是字字锥心字字见血吧。男人想问是谁的孩子。男人没有张出口女人就点了点头。孩子是我们的，你有权利把他也杀了。女人抬起了脚一步没有停止地朝前走。
男人没有追上去。男人看着女人渐渐走远，男人扯着嗓子又挤出了几个字：好好照顾孩子。男人的声音响彻四野，震落了悬挂了枯叶。
女人走远了没有回头。女人自言自语，对不起孩子并不是你的。
女人走远了男人没有看见她回头。男人自言自语：对不起，我原谅了你的谎言，医生早就断定我没有生育能力。男人推起了自行车想，我应该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