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一直都爱你
作者:白过时间:2024-11-13 17:17:34热度:0
导读:下午3点半,躺在黏腻的凉席上,右手逮着的温度计正赫然地显示着40摄氏度的高温,垃圾桶里那十几只冰棍包装袋里残存的柠檬味的甜蜜飘散在空气里,繁衍着夏日里令人烦躁的暑湿之感,头上的电风扇那样卖力地旋转依旧
下午3点半,躺在黏腻的凉席上,右手逮着的温度计正赫然地显示着40摄氏度的高温,垃圾桶里那十几只冰棍包装袋里残存的柠檬味的甜蜜飘散在空气里,繁衍着夏日里令人烦躁的暑湿之感,头上的电风扇那样卖力地旋转依旧是无能为力,而我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仍然强悍地意图与敬爱的周公先生敖包相会。
“今个在图书馆跟你打招呼的那个男孩子是谁啊?”睡在我对床的余菲突然拿着冰袋从床上坐起来问到你。
“什么?谁?”我沉重的睡意烟消云散,“哦,你是说的小马哥啊?”
“小马哥?”余菲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仿佛我是在同她讲到某个不可思议的笑话。
也许,是我的表达不对,这样的专业化称呼害得余菲晕了头,你,小马哥,本名何溪彦,是我们同专业不同班级的院系同学,曾经在长达一个学期里都以各种帅气的马甲形象出现,所以,小马哥这样一个本来解释为“小马甲哥哥”但下意识属于《英雄本色》中豪情发哥的名字最终花落你家,因为只是我们几个羽毛球协会的伙伴叫着玩,也就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头。
“哦,就是何溪彦啊,今天遇见的那个。”我从床上爬起来,风淡云轻地翻开了放在枕头底下的米色插画童话书。
余菲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绯红,如同家乡桃花盛开的那种娇媚,“哦!”她应了一声,又睡了下去,对着墙,不再言语。
寝室里的空气略显压抑,电风扇低沉的唠叨沾染了余菲春风十里的笑意的甜蜜,我满怀不安,仿佛在心里深沉湖水中埋藏的秘密正在一点一点地被人打捞起,在柔柔的月光下,荒凉地歌唱。
两天的猛烈的大雨之后,终于放晴,羽毛球场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余菲,这是董初晨,我的羽毛球拍档!”在周边羽毛球飞来飞去的赛场上的你把我介绍给余菲时,我不得不表示很惊讶,我诚然在余菲跟我第一次问到你时就猜到了她的意图,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迅速地出现在你的身边。
“我们认识!”我淡淡地微笑。
“是啊,忘了告诉你,我和董初晨是室友!”余菲的笑容如同此时盛暑骄阳般的热烈,是她一向的作风,自信又骄傲,只有与太阳如此相近的向日葵才能比喻她。
你倒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这种微不足道的情绪很快就在激烈的赛场对决中烟消云散。一向球技平平却表现稳定的我,那天的发挥格外的差,我的手仿佛被女巫施了邪恶的魔法一般使不上劲儿来,明明你就站在离我不到5米远的对面,我却绝望地认为我无论如何也接不到你发过来的球,洁白的羽毛球如同从云层浓密遮掩的天国中无意坠下,划过优美的弧度还是免不了和尘埃拥抱。
晚餐。热闹的食堂,土豆烧排骨在餐盘里“搔首弄姿”而我如同柳下惠般“坐怀不乱”,坐在旁边的你对着笑靥如花的余菲微笑点头。我不动声色地怅然若失。
月光流淌在余菲乌黑飘逸的秀发上的时候,那种充满质感的光泽让我想到华丽的晚礼服的天鹅绒面料。夏天的炎热咄咄逼人,校园里的凉椅上挤满了你侬我侬的情侣,然而,在如此喧闹的地方我却莫名地感到从心里透出来的清冷,树,浓密的影子落在石板地上,斑驳,像是堆积的陈年心事。
“嗯,初晨,你,你不喜欢何溪彦的吧?”走在前面的余菲突然停下来回头问道,大大的眼睛,泛着某种虽然不安但是很期许的光芒。
“我?”楞了一下,目光留在我已经穿了多年的泛黄的曾经的白球鞋上,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微笑,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初晨怎么会喜欢他呢,就知道不会的!”余菲嘴角甜蜜的弧度把欣喜弥漫在清秀的脸上,如同我已经记不起名字的电影中开在月光下的寒梅一般美丽。
在余菲那样美丽骄傲的女孩子的眼里,像我,董初晨,这样平凡得如同春来即发的野草一般的女孩实在不会喜欢你那样绝代风华的男孩子,没有可能,因为不应该,就像是不言明的定则一样,在贫瘠土地上生长起来的狗尾巴花仰望一朵飞在湛蓝天空中的优雅蒲公英,是多么奢侈啊!
真正让余菲紧张的上官澜卿,那个在羽毛球场上总是让你目光忍不住留恋的女孩子。我们学校英语专业的系花,传说中令无数男生一见倾心的冰山美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余菲渐渐注意到这一切,却并不点破,聪明如她,知道最好别光明正大地找堵。
然而,当上官澜卿和你一起近近地从楼梯谈笑风生地走下来和我们不期而遇地狭路相逢时,余菲的笑容就突然僵硬得如同是黏上去的一般,明媚的晴天,雪花落得真的好突然。怪不得她,上官的美貌已经不多见,偏偏还个性如同深谷幽兰般的高洁冷傲,和你走在一起实在绝配。
坐在教学楼正对面的大花园里,余菲沉默着,眼里明澈的湖水泛着忧伤,我也许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但是,难道仅仅是余菲需要吗?
“初晨,我真不甘心!我到底该怎么办?”余菲望着我,像一只不愿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眼神犀利。
“余菲,上官很好,你,也很好,我不知道你应该怎么办,不过,不管怎样,你最后不会后悔就是对的!”
浓烈的夏已经华丽地过去,秋天委婉地展现的寒意在栀子花沉沉的香味中显得似有若无,我看着余菲,带着真诚的羡慕,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性情女子。
第二天的余菲又活力四射地出现在球场上,和你依旧说说笑笑,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对你的心意大家都一目了然,我们三个一块儿走在秋叶金黄欲坠的石板小道时,过路往来的熟人难免对余菲会心一笑,是调侃中带着的祝福。多余,碍眼,有时候我真的会这样觉得自己,但是,请原谅我,在这场漫长的华丽舞台剧里,我从来知道自己是个小小的配角,也只想好好地做个配角,我未曾奢望为自己多加一句台词,只想看着那个人,会获得大团圆结局的那个主角,默默地,默默地就好。
雨在秋天缠绵得充满了愁绪,让人轻而易举地就联想到了李商隐那共剪西窗,却话巴山的多情思念。
“怎么运气这么坏!才要出门就把脚给崴了!”被我小心翼翼扶到床上休息的余菲忍不住抱怨,手里拎着的便当盒上的可爱的大脸猫也似乎吹胡子瞪眼起来。
“诶,初晨,不如,不如你帮我给何溪彦吧,好吗?”余菲一脸令人垂怜的笑意把便当盒放在我的手里。
温暖在手心里蔓延开来,是我做不到的勇敢爱一个人的幸福。
如同珠串般从天上坠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