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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初秋的清晨,淡薄的雾气如纱般笼罩着这个僻静的小镇。偶尔的几声鸡啼,无法惊醒这份静谥的沉睡。风带着稻穗的清香,在巷子中盈盈掠过。女人站在巷子口,看着娘家人穿梭在巷子里。搬出的东西是她昨天就已经收拾好了的
初秋的清晨,淡薄的雾气如纱般笼罩着这个僻静的小镇。偶尔的几声鸡啼,无法惊醒这份静谥的沉睡。风带着稻穗的清香,在巷子中盈盈掠过。
女人站在巷子口,看着娘家人穿梭在巷子里。搬出的东西是她昨天就已经收拾好了的。这些东西装袋捆扎后,显得那么的单薄,如同少女时那绚烂的梦,轻轻一碰,就碎得一地都是痛。
娘抱着一床棉絮出来,那白白的棉花和那红色的絮线,在清晨微弱的光线下,是那么的刺眼。为了给她做几床新娘被,娘跑了周围的好几个乡镇,选的是最贵的新疆棉,请的是最熟练的师傅。实实的九斤棉花,密密的红色絮线。
如今,那扎在棉絮上的红色毛线还来不及拆开。娘那长长久久的期盼却散了。
雾气没有散去的意思,眼前的一切隐没在一片雾茫茫中。女人有些恍惚,仿佛还是两年前的那个清晨。
那个清晨也是有着些许雾气的,村子里的晒谷场上,零零散散的堆着没有晒干的谷子。打扮得格外娇俏的女人很早就被娘叫醒,在一阵鞭炮声中出了闺门,坐在晒谷场里,等着迎亲的花车。娘说:“娘家出门早,婆家守到老。”
初到婆家的日子,就如同雾气散尽,艳阳满地的早晨那般清新,女人的脸总是红扑扑的,眼里的神采能开出最鲜的花。
女人矮小壮实,做事干净利落。女人很开朗,总是大声的说,爽朗的笑。会说能做的她,倒也很得婆家的欢喜。男人开着拖拉机,在村子附近的矿山拉矿。每天早出晚归。日子很是平实而无忧。
傍晚时分,女人总会倚在巷子口,等着那熟悉的拖拉机声由远而近。近了,近了,看清了,女人便听到了自己心落回原地的声响。毕竟,身边有太多的男人在傍晚时分,没有回家。
这样的日子,没有太久。女人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的不安。商量着给男人买了辆轿车,进了城。
进了城的男人,每当回家时,总会给女人讲一些城里的新鲜事。有时,也会给女人带一些城里女人用的玩意,化妆品,高跟鞋,还有那些走路不利索的花裙子。女人很开心,好奇的把玩后,就把它们放进衣柜。
男人进城后不久,女人把自己收拾收拾,往脖子上搭一条汗巾,跳上了男人曾开过的拖拉机,把个方向盘旋转得如同钩衣针那么乖巧。女人驾轻就熟地开着拖拉机在路上飞驰,和男人一样与人谈生意,装车,下货,样样都不比男人差。
进城了的男人,不再怎么聊新鲜事了。也不现给她带什么东西了。他说,那些东西给女人,都浪费了。
进城了的男人,也不再怎么回家了。
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天,女人刚给人拉了整整一天的石板,头上的汗还没有被风吹开。一个电话,击倒了她,好友告诉她,在某个店里,碰到了男人和另一个女人。
第二天,女人早早的出了门。在那并不怎么小的县城,从上午走到下午,直到看到那辆她很熟悉却很少坐过的车。车停在一个店子门口,从车里下来的,除了男人,还有另一个女人,高高的,瘦瘦的,一头波浪卷,高跟鞋踩出风摆柳的妖娆。他们走进了店里,一会儿,又出来了。女人的手搭在男人的臂弯里,轻轻的一抹浅笑漾在嘴角。男人的眼里的柔光,让女人很是陌生。
女人一直在街边站着,看着他们离开,看着身边陌生的人群来来往往。直到脚有些发麻,女人才想起,该回家了。
来的时候,女人以为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没想到,真的看到了,却觉得没有那份必要了。
“该走了。”
娘坐在车上,小声地喊道。
是的,该走了。
女人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串鞭炮,点着了,扔在巷子口。
女人不知道,女人走后,那满地红色的碎屑,细碎了小镇多少女人的怜悯与叹息。
后来,女人也进了城,在街上与镇上人相遇,还是那么热情的打招呼。
后来,女人嫁了人,还是那么的爽朗,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