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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最近,一熟人答应把报社附近的旧房子租给夏小棠,还带她去看了房。房子离夏小棠上班地儿很近,路况安全,房租也不贵,夏小棠很感谢这位大姐给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让她可以安心写稿,不再操心报社搬迁的事宜。报社

最近,一熟人答应把报社附近的旧房子租给夏小棠,还带她去看了房。
房子离夏小棠上班地儿很近,路况安全,房租也不贵,夏小棠很感谢这位大姐给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让她可以安心写稿,不再操心报社搬迁的事宜。
报社四个月以后搬迁已成定局,眼下燃眉之急就是安置干部职工。夏小棠是聘用人员,不在安置之列,得自己解决住房问题。
随后大姐拿来两篇关系稿,夏小棠很快帮她发了。今天大姐来拿样报,夏小棠强调房子的事,大姐眼光躲闪,说话吞吞吐吐,不像平日那样爽利。夏小棠明白了,房子根本就子虚乌有,完全是为了关系稿的一个应急预案。夏小棠没生气,甚至很感谢这位大姐给自己留有时间弥补这个轻信的错误。
回头,夏小棠立马去了房地产中介公司。中介公司介绍的租房很贵,怎么算都是买房划算,尤其是现房,有的房主急于脱手,价格很诱人。夏小棠脑子一热,居然跟信息员说,我要现房,不要期房和电梯房,而且地段也有严格局限。按照她的要求筛选下来,电脑上的信息只剩下四条。信息员说,别的要求还能理解,为什么只要二三楼,五六楼都不行呢?夏小棠说报社工作常常加班到深夜,下班后没有力气爬楼,再说也怕出事。还有一个理由没告诉他,那就是写刑事案件侦破小说让夏小棠变得疑神疑鬼,有时候走在路上,上下楼梯总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都是自己吓自己。深夜坐电梯更是想都不敢想。
有人劝她不要写这种小说了,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好好过正常日子,她听了不置可否一笑。这笑里有多种意味。夏小棠做了七八年政法记者和编辑,跟社会上形形色色人打交道,有故事很正常,没有才奇怪。

夏小棠继续看信息。这回她把五楼六楼也算在里面,机遇多了些,在一个离报社新办公地址不远的锦园小区看中三栋四单元五楼和六楼两套房,中介带她去看房,五楼的房子没看上,六楼一看就动了心。六楼价格比五楼贵,但是有一层阁楼白送,等于买一层送一层,另外,顶楼有一个二十平米的大阳台可做楼顶花园,这很爽,想想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味道啊。
中介一再鼓动,夏小棠不动声色。她知道中介的报价里面包含中介费,虽然不便打听中介费是多少,但估计起码是那个零头数。中介又说,你看顶楼那个大阳台多爽,你可以在上面任意作为,想干嘛干嘛。夏小棠看中的就是楼顶那个可做花园的阳台。记得有次和李进在华富新苑散步,他看着人家一楼后院的小花园对夏小棠说,我觉得你就应该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写作累了或卡壳的时候,走出家门,在小院子里走走,看看花草,晒晒太阳,走着走着,突然灵感大发,你快步走回屋子,就在靠窗的书桌前奋笔疾书起来……
哈哈。想到这里,夏小棠突然笑出了声。中介问夏小棠笑什么,她摇摇头说:你就是再送我一个大阳台,我也买不起,听你说得这么好,我就当是做了个美梦。
中介失望地拉长脸,悻悻地走了。他估计夏小棠是真穷,这样的穷人,一辈子只配租廉租房。
中介没识破夏小棠的鬼心眼。她其实早看上这套房,想撇开中介直接跟房主交易。以她多年当记者的本领,搞到房主电话不是难事。她不动声色地走进该小区房地产开发公司营业部,向售楼部小姐打听三栋四单元六零七的业主是不是想将房子转手,小姐说是的。那他有没有委托你们帮忙推介?没有。那他有没有留下联系电话?小姐认真看她一眼,想了想说,我可以给你电话,但你别说是我们告诉你的。夏小棠没问为什么,只是很本分地点了点头。就在售楼小姐翻资料查找电话的空当,她脑子飞快地急转弯,分析售楼小姐为什么会在没有得到业主委托的情况下,这么轻易地告诉自己电话。她想了很多种原因,后来知道真实原因是六零七业主曾以“推迟交付使用”为理由,联络一帮业主起诉锦园房地产开发公司,官司败诉之后,他一肚子气恼,想卖掉这处房子,而公司对他这个挑事的刺头也巴不得他的房子尽快脱手。
得到房主电话,夏小棠立即打给他,对方口气很冲,就像对那套房子有仇似的,报价比中介公司少了近三万,他说这事不必找他,找他老婆谈就可以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夏小棠心里有一种急不可耐的冲动。她猜想中介可能还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如果知道肯定会提前跟房主打招呼,控制和封锁信息,甚至耍手段从中作梗中。想到这里,她很担心机会稍纵即逝,一刻也没敢耽搁,马上朝房主说的那个店面地段直奔而去。
老板娘叫五妹,在城东建材市场开着一家门面,说一口标准普通话,长得妩媚妖娆,精明能干的样子。寒暄几句,夏小棠知道她才二十八岁已在商场打拼十年,拥有了十套房子、五个门面和三台车。她说话风格跟他老公很相似,峻峭,凌厉,快刀斩乱麻,没有一丝儿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夏小棠在她面前露怯,莫名地自惭形秽。
天很快黑下来,借着夜幕盖脸,夏小棠脸红耳赤地跟她讨价还价。她希望五妹抹掉那个尾数,那个尾数对五妹来说不算什么,对她来说却是一部长篇小说的扶持奖金。她一共得过两次省里的长篇小说扶持奖金,每次不超过五千,尽管寒碜,但不少人眼巴巴盯着,竞争非常激烈。五妹笑笑地调侃她,你是写小说的,那你更应该懂得,像我们这种依靠小本经营积累原始资本的商人,获得一分一毛利润,都和你写作码字是一样辛苦艰难。说完,她不等夏小棠接嘴,微笑着摇头,一字一句地说,不可以抹掉那个尾数。她的笑容好看,声音好听,但夏小棠却感到如芒刺背,难堪委屈。少一点点,三千,两千……一千也行。她从来没有被如此优雅的微笑和温润的声音拒绝过,有些不服气。五妹两眼平视,但实际高高在上地看着夏小棠说,一分也没少。夏小棠沉默了,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地跑来,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为了自尊心不再受伤害,只好落荒而逃。

回到家,夏小棠想再给唐老板打电话。那才是真正的房主呢。她拿起电话拨了几个数,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一整天累得精疲力尽,她不想对着电话和一个陌生男人哭出来。
夏小棠需要休息。需要冷静。需要找回一点点可怜的自尊。
夏小棠晚饭也没吃,和衣躺在床上,认真思考自己想要的房子和立马要筹措的钱。她扳着手指头算账,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