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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五月的下午,天气已经非常的炎热了,我一直分不清楚夏天是从几月开始到几月结束,也许夏天很快就要到来了,或许夏天已经来了,而只是我的心还停留在春天而已。我的心总是停留在春天里,留恋着她的五光十色和鲜艳的百
五月的下午,天气已经非常的炎热了,我一直分不清楚夏天是从几月开始到几月结束,也许夏天很快就要到来了,或许夏天已经来了,而只是我的心还停留在春天而已。我的心总是停留在春天里,留恋着她的五光十色和鲜艳的百花。
某个黄昏,我独坐在图书馆一帆风顺雕像下,谁都知道我在等一个人。因为我收到一个叫末的我喜欢的女孩子发来的短信,她告诉我她打算去图书馆,于是我放下了手中的活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坐在这里。现在,我骄傲的抬起头来看蔚蓝天空里被染成金色的鱼鳞云,天空莫不是在这一种等待中,变成一只鱼?如同我焦急的心情一样游过来或者游过去。
空气中传来三种鸟叫声,一个在左边的榕树上,两个在对面的紫藤园,园里开满了紫色的花。
我猜想此时候,那个叫末的女孩子,正走在来图书馆的路上,她一定穿着漂亮的长裙子,轻风中微微卷起了她的裙裾,她紧张得双手抱臂,放慢脚步来。她是否也在等我的短信呢,于是我掏出手机:我已经在图书馆了。
不一会儿,她回了过来:你也在图书馆啊,这么巧。
我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当然啦,有缘人就会这么千里来相逢的。
她说:好啊,看咱们能不能相逢。
耳边传过来一阵脚步声,我抬头一看,不是,不是,不是末,我觉得有些失望,不过又转念一想,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到了吧,刚才还不是在路上吗?风卷起了她的裙子,她正小心翼翼的在来的路上,等,继续等。
有人在远处的树林间吹起了笛子,声音掠过树梢,来到我耳畔,我却在脚边发现了一只大蚂蚁,看着它在地板砖上无头无脑的饶了几个圈子,不觉想起来,要是有樟脑丸子就好了。有樟脑丸子的话,就可以画一个圈把蚂蚁圈起来,让它一直在那个圈子里面打转转。
“有樟脑丸子吗?”
我发过去这句话,然后她回我三个问号,后面加一句话:你脑袋里长蛀虫了?
我说:我等了这么久你都还没来,我脑袋都快被蛀完了。
她说:这样啊,那你可能还要再等上几分钟,因为我还要跑开去帮你买樟脑丸子。
我说:可是蚂蚁跑了怎么办?
她说:原来是这样,你还玩蚂蚁啊。
我想起曾经我和她玩蚂蚁的情况来,她问我蚂蚁有没有眼睛,我说肯定没有,她问我为什么那么肯定,于是我问她,你有樟脑丸子吗?她说没有,身上又没蛀虫。
我只好扯了一根带臭味的草,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起一只蚂蚁:看,要是蚂蚁有眼睛的话,为什么会在这个没有围墙没有栅栏的牢房里打转转而回不了家呢?
她不置可否的说道:那人有时候还不是会在没有围墙没有栅栏的牢房里打转,难道说人也没有眼睛吗?
我说:人什么时候在没有围墙没有栅栏的牢房里打转了。
她说:当人陷在爱情里的时候。
我说:莫非这蚂蚁正在恋爱?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
“蚂蚁正在恋爱呢,它深深的……”
我短信才发了一半,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下意识的抬头想看看,会不会是末呢?却又忽然想起来,末从来不穿高跟鞋,便又低头继续发未发完的短信:“爱上了樟脑丸子!”
没想到高跟鞋却走到我面前来了,我大吃一惊,心里想,不会是末吧,缓缓地抬起头来看,还好不是她。
高跟鞋:在这儿干嘛呢?
我说:没干嘛啊。看蚂蚁子在地上打转转,估摸着会不会下雨啊。
高跟鞋:看蚂蚁子打转转?
我摇头晃脑的说:是啊,看蚂蚁子在地上转啊转啊,转啊转啊。
高跟鞋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别转了。头都转晕了,在等人吧。
我笑而不答。
高跟鞋:好了,好了,看你那神秘样,我先走了。
我说:好的。
她转身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喊了声:嘿!
她回过身来:怎么了?
我大声说:以后叫你高跟鞋行吗?
路人全部回过头来看着她,她一脸苦笑:那我以后可以喊你,喊你做转啊转啊,转啊转啊,转啊转啊,行吗?
我说:可以啊,没问题,你不嫌头晕的话。
她撂下一句:神经。
我得意洋洋的双手枕着头,靠在雕像下,侧目看着她走进图书馆里,她也穿着漂亮的长裙子。
“长裙子,长裙子!你穿着长裙子吗?”
我发短信问她。
她说:那些穿长裙子的时光早已经失去了呢。
我说:可是我记忆里的你,总是穿着漂亮的长裙子呢。
可是我的记忆里你总是穿着漂亮的长裙子呢。
记忆里末总是穿这漂亮的长裙子,各种颜色,各种款式。以至于我怀疑她的衣柜里是否群全都是裙子。可是,现在,她竟然没有穿裙子了,于是她在我脑海里清晰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不穿裙子的末,会是什么样子?
一辆消防车的警报声淡入又淡出,一只鸟从左边天空飞向右边天空又飞回到左下方天空,它抓住我的视线,我却不知道它想干嘛。我想在来图书馆的路上会不会有樟脑丸子买呢?大概是买不到樟脑丸子的吧,樟脑丸子要在很远的地方才能买到呢。她不会跑离来图书馆的路而去给我买樟脑丸子圈蚂蚁吧?反正她一定仍旧还在来图书馆的路上。我继续安心的等,该等的时候便要等。
一个女孩子,左手抱着一堆书在怀里,右手斜斜的举着相机,在拍我背后的一帆风顺雕像。她想或许从流失的时光中抓取一种温暖,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这种温暖在我看来是由各种声音组成的,拖沓与干脆的脚步声、刷卡机声、保管箱打开声、鸟叫声、咳嗽声、广播声、续续断断的笛声、树叶风间摇曳声、远处救护车声、莫名其妙的嗡嗡声,嘈杂而确又相当的安静的黄昏里,想到这里,却使一种落寞从我心底油然而生,这种落寞和失去了穿长裙子时光的面影模糊的末一样隐隐约约。我就在这种落寞里等一个人。
“你还在来图书馆的路上吗?”
末:不,来过了,还了书,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我说:那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末:知道。
我说:你看到我了吗?
末:看到了。
我说:那就好。
我站起来身来的时候,一帆风顺雕像上太阳的余温还未散尽。五月的黄昏,我在此处假装,假装等一个前往彼处的人,她叫末,是我喜欢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