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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地干巴巴地冻着,风沙卷着残叶在公路上流窜,紧奏的警笛响彻煤矿所在地,回荡于山涧中。这里一般不会来警车的,只在十多年前见到过一次。有人在破窑洞中私制炸药,于是有一天,两个穿制服的人骑着一个三轮摩托山山梁
地干巴巴地冻着,风沙卷着残叶在公路上流窜,紧奏的警笛响彻煤矿所在地,回荡于山涧中。
这里一般不会来警车的,只在十多年前见到过一次。有人在破窑洞中私制炸药,于是有一天,两个穿制服的人骑着一个三轮摩托山山梁梁地转,似乎在寻找新大陆。终究那“新大陆”还是被发现了,发现新大陆的人带走了创造新大陆的人,一村人异常惊吓。时隔十多年后警车又一次响起,人们不免要担忧:“敢是出大事了!”
乔定强被押回案发地指认现场,寻找遇害者尸体。当他领警察在一偏僻山区中找到肢体残碎,血肉模糊的赵世民时,吓傻了所有的目睹者。一桩灭绝人性的命案顷刻轰炸而来。
天灰蒙蒙地压向大地,几近喘息地沉闷,阴森的猫头鹰的声音从光亮的梧桐树丫中传来,当地的老者说:“这灾难又不知道瞄上了哪个不幸运的人!”
这一天煤矿没有出煤,乔定强和赵世民在租房内休息。赵世民将唯一用来驱闲的收音机打开了听,租房内回荡着陈星的《思乡酒》:
独自捧着一碗思乡酒
举杯消愁愁更愁
……

乔定强很是气愤地说:“你他妈干啥子嘛?把音调低些!”
赵世民没有理睬,躺在那卷黝黑的被子上闭目养神。
乔定强跳起来去摆弄收音机,怒目圆睁。
赵世民只睁眼看了看无所谓地继续合上眼。
乔定强没有降低声音,反是放到尽音,他回头看了看赵世民说:“你他妈你睡!”
赵世民侧了侧身,不屑一顾。
……
煤矿上炸煤的炮声射地而出,租房门窗上破旧的玻璃一个劲颤抖,院子里的狼狗撕心裂肺地叫着,听说昨天吃了几只死老鼠,敢情是中毒颇深,在要命呢……
乔定强更气愤了,拎起放于墙角前天晚上用来剁肉的斧头猛冲过去给了赵世民一斧,赵世民只“啊!”了一声便不省人事。
二零零五年乔定强在府谷某煤矿下井时认识了赵世民,这是两个志同道合的同乡。两人混熟后就合计着偷了一两下井专用的“三改四”车,来神木某煤矿打工。这两人租一民居住宿,来神木近两年来也算循规蹈矩,过那种虽然黑眉污眼,却塌塌实实的日子,生活也就于劳苦中平凡地过着。
近来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尖锐,还是缘起那辆从府谷盗来“三改四”,在分配问题中,乔定强觉得吃亏,对赵世民成见颇大。殊不知竟酿成一血案。
外面人流不断,白天很难将死尸埋掉,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乔定强任满身血溅,将赵世民的头颅、胳膊、大腿砍下,装入麻袋,塞进两个工具箱中。
当天夜深人静时,他将赵世民被肢解的尸体运到一个偏僻的山区草草埋掉。第二天他向矿方请假休工,同时也以赵世民有病为由待其请假,得到矿方回家休整的准许后,他领取了当月工资准备回家。乔定强也曾想将赵世民的工资一并私吞,却突然改变注意,聪明地没有领取赵世民的那份,说过一阵子赵世民自己来领。随后他卖了那辆盗来的三改四,远走逃难。
这一切天衣无缝,就连房主也不曾知晓,那个山区更是千年无人问津之地,这般简单处理,反会在若许年后人们见到雨水冲刷而出的骨头时,也只当其为牛羊骨头,或是旧时“蒙达”之骸。

乔定强逃离神木后就来到他府谷的情人贾莲花家。贾莲花有几分姿色,也是好财的女人,一来二往这二人就有了瓜葛。贾莲花的男人对乔贾之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的女人骂他“窝囊废”,乔定强也笑说:“窝囊废!”
贾莲花男人见常客造访,便听话地躲到外边去了,二人喜不自胜,久旱逢甘霖,纵情作耍。
一番云雨之后,乔定强软塌塌地拥着贾莲花说:“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不要脸你!”贾莲花嬉骂说。
乔定强亲了一口莲花,从兜内翻出一支香烟悠闲地抽起来,“莲花,我以后常来行不?”
贾莲花在他粗壮的胳膊上掐了一把说:“你真是野兽,还折腾不死你!”
“死在你被窝里总比死在枪子下强。”
乔定强一个劲抽烟,屋内烟雾弥漫,贾莲花不住地咳着。她夺过烟头扔在地上说:“什么枪子不枪子的?多难听!”
乔定强翻身捧着贾莲花草巢般蓬松的头说:“我有一条人命在身,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儿育女,我会对你好的。”
“鬼话连篇,我说你杂连个老婆也讨不到?”
“我说真的,那狗日的想从我身上捞油水,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把他卸成了六块,这才跑出来。”乔定强气愤地说着。
贾莲花顿时被吓得目光呆滞,瞪着死雨眼睛张口结舌。
“你杂不说话呀,莲花?”
贾莲花这才反映过来,身上浸出一遛冷汗,洋笑着说:“鬼信!我想上趟厕所。”

贾莲花的男人蹲在草垛旁撮绳,邻居家马永生的儿子和伙伴们不知从哪偷了两个鸡蛋,用黄泥裹了烤着吃,被马永生老婆发现了,又打又骂。
贾莲花男人说:“被打了,小孩子不懂事,不就两个鸡蛋嘛。”
马永生老婆说:“不打不成材,小时偷针,大了抽筋。要是不管迟早是进‘四眼窑’(监狱)的对象。”
贾莲花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低声对他的男人说:“这牲口有一条人命在身,是来咱家避难的。他给我说了,说要带我走。要不是看他有两个钱,鬼才稀罕他!咱们知道了他的底细,要是我不跟他走,咱俩恐怕也活不成了。你赶紧报案,叫警察悄悄来。”说完看了看马永生老婆,掩了掩凌乱的衬衣赶了回去。
贾莲花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去跟村长说了,村长就给乡里派出所报了案。贾莲花的男人先前是故意躲着不回自个儿的窝,这会就是杀猪刀子架脖子上也不敢回自个儿的家了,就在村长家等警察来,脸胀得像剥了皮的炮仗子,惨红惭白。
乡政府道德消息后不敢怠慢,组织人手迅速赶往犯罪潜逃的贾莲花家。

那个下午乔定强又和贾莲花缠绵了好几次,乔定强瘾过得没有半点顾虑,陶醉在胭脂味十足的被窝里死皮赖脸地不愿离开,贾莲花也尽管迎合着,粘着他,粘着时间。
“饶你奸似鬼,也喝老娘洗脚水”,情人自有情人的手腕儿,正像贾莲花对他男人说的:“要不是他有两个钱,鬼才稀罕他!”她早无干柴烈火之欲,强颜欢笑着任乔顶强摆布,胸前闷堵,心中焦虑,对警察的期盼远比衾褥的缠绵急切。
“莲花,你出来一下。”贾莲花听到男人在外边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