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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事,是过后才发现后悔,也总有一些人,是走后才知道珍惜。这是乐依水小的时候,父亲常对她说的话。她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能从本质上了解,直到三十岁的某一天。这天,三十岁的她决定离婚。她的婚姻
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事,是过后才发现后悔,也总有一些人,是走后才知道珍惜。
这是乐依水小的时候,父亲常对她说的话。
她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能从本质上了解,直到三十岁的某一天。
这天,三十岁的她决定离婚。
她的婚姻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他们曾经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家世显赫的他,娶了形同孤儿的她,就像童话的经典模式一样。只是童话讲到灰姑娘嫁给了王子便戛然而止,可现实却在无情继续,王子的妈妈不喜欢灰姑娘,忘了婚姻其实只是两个人的事;灰姑娘顶着名作家的头衔,积极地开创着自己的天地,忘了顾及到手的爱情;王子经营自己的事业,疏忽了生活原来也需要经营。
事情总是这样的,日子一久,谁又会记得幸福时的天色,是黑还是灰。
争吵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他们极少吵架;分开对彼此都好,所以理智地选择放手。她没有哭,尽管既不甘又不舍,可是能做的,也不过是签了那张薄薄的纸,然后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分割一下财产。不多带走丝毫,也不留下一分。这才是成熟的现代都市男女的处世方式,两不相欠,像是一种安慰。再然后花上几个月,甚至更久,忘记那个你爱过的男人,你眷恋的怀抱,生活便会重新开始。

也是这天,父亲过世了。
她恍然失神,却也没有哭,她和父亲已经十年没有说话,这十年,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而他们的交集却是空白;这十年,她从默默无名到功成名就,他却在城市的角落,不知不觉的老了,病了。她理不清自己和父亲的感情,记不起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她只知道,他活着的时候,他们之间有个死结,如今他死了,那个结好像被人硬生生地一刀剪开,她不再拗着,拧着,却止不住,莫名地痛着。
养老院的修女说,父亲在临终时说希望乐依水能带丈夫参加他的葬礼,他活着的时候,没能见到女儿托付终生的男人,在入土前,渴望能够得偿心愿。
一切如同玩笑,要知道丈夫就快变成前夫了。

在叶奇川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乐依水还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启齿。
在离婚的前夕,对即将成为你前夫的男人,提一个不情之请。
咬咬牙,最终说出了口。准备好了,接受被拒绝的回答。
却不想,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之后,传来一声闷闷的“好”。

于是,这便成了这对即将分手的男女,最后一次共同出行。
父亲居住的养老院在离城市不远的一座小岛上。
一路上,他们默契的沉默不语。乐依水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却淡定的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这是一种叶奇川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
他从未听她谈起过她的父亲,他们结婚那天,她独自一人走上圣坛。
他爱她,却在某些地方对她一无所知,也许这就是他们分开的原因吧。
跨海大桥笔直的伸向远方,望不到尽头。宽阔的桥面上,却只有他们一辆疾驰的车,碧海蓝天下,霎那,有天涯海角的错觉。

养老院在离海边不远的地方,白白净净的小楼,是让人一眼便能爱上的房子。
接待他们的是院长助理,莫修女。
乐依水去整理父亲的遗物,而另一边,叶奇川被修女领着参观养老院,闲谈中,一个他不曾知道的乐依水,渐渐的清晰起来。
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无理可循的,比如,越是重要的人,却偏偏伤得越深。
父亲的遗物并不多,只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一只不知用来装什么的大箱子。
床头柜上有吃了一半威化饼,一辈子,总是改不掉吃甜食的习惯。
箱子上挂着一把大锁,在枕头下摸到了钥匙。
锁“哐”的开了,像一道陈旧的门,冷不丁,被人推开。

那是她小时候闹着要买的泰迪熊,可是妈妈不让;那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师,工资全交,却经不住她的眼泪攻势,只好乖乖地掏私房。
那是她很久之前掉的耳坠、戒指,他总能帮忙找回来。
他常常抱怨她把家弄得乱七八糟,却从来舍不得对她大声吼一句,抱怨完了,就会默默地替她收拾残局。
她小的时候,他帮她梳头,总是梳得很紧,疼得她头皮发麻,不满的厥起嘴,他一害怕就梳得越发小心翼翼,却又因为这样,常常害她迟到。
他很罗嗦,总是有很多的话对她说,这时她会忍无可忍的大吼,他就会假装生气的“哼”一声,然后背过身偷偷地笑。
他是一个平凡至死的男人,钱赚得不多,也没有什么大志,她长大后,曾经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决不嫁这样的男人。其实那时候她不懂,他虽然平庸,却能为她倾其所有;有的人能够呼风唤雨,却不愿为你舍弃一粒指尖沙……
莫修女不紧不慢地说着依水和她父亲乐宗默的往事,叶奇川听得很认真,禁不住想象着当年那时的场景,有趣处亦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会心一笑。
这是一段他所不知道的过去。他发现关于她的事依然能轻易引起他的兴趣,他忍不住轻叹,她到底已是他一部分,眼看着要放手,却又是真真切切的抛不下。

莫修女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叶奇川。
人能够把握得住的,到底只有眼下的幸福。
乐宗默穷其一生,疼爱这个女儿,只是有时,爱也是劫,也是孽。
谭一在多年前一个下着雷雨的午后闯进乐依水的生活,优美且忧伤。
从此她的人生多了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那天他们都没有带伞,在同一个门洞下躲雨,她手里攥着一袋新鲜的樱桃,明眸皓齿。
一声响雷,让乐依水经不住的吓了一跳,袋子掉到了地上,撒落一地芳华。
他帮她捡樱桃,不自觉,偷偷在手中藏了一颗,然后静静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人生若只初见,也许会离幸福更近一些,现实的命运却往往如乱麻一样纠结在一起

他的狗从来不喜欢他身边的女人,但她是个例外。
她其实很怕狗,可是他的金毛猎犬靠着她打盹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原来那也很享受。
她在全世界面前是个大女人,在他面前是个小女人。
他不曾拿情爱当回事,可是这一次,他开始在乎了。

乐依水享受着她的爱情,对于乐宗默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他坚信,谭一这个年近三十,风流恃才的插画家,对于他的心肝宝贝,是一个莫大的危险。
那是乐宗默一辈子最决绝的一次坚持,他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