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里的落叶

洁净的水泥路上，落满了泛着赤红的樟树叶。轻轻地踩上去，“吱吱”的响着，碎了一地。
“原来常青树也落叶呀！”我默默的蹲下，把玩着一片似乎锈迹斑斑的落叶。细细的脉络，似道道的裂痕，布满了光滑的叶。每条裂痕，都结了厚厚的痂，掩藏着一个深深的故事。
或许，故事的背后，都是血与泪水的融合溅起的朵朵浪花，缀满了叶。沧桑着赤红，熠熠着岁月淌过的痕迹。
“小墨，在干什么呀？”
“等你呀。韵，你又迟到了！”
抬眼望去，夕阳拉长了小韵单薄的倩影，俊俏的脸颊，焕发着朝气的喜悦。
我又低下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的落叶，它暗斑累累，却脉络清晰，泛着赤红。似……。
“又在想她了？”小韵坏坏的笑着，露出可爱的两颗虎牙。
“才没呢！”我低低的说，内心隐隐的痛更加肆无忌惮的撕扯着欲愈合的刀痕。
细细的摸着这片叶的表面，粗糙而刺眼。
我怎么会想她呢？从来就没有开始，哪里会有结束呢？
她像一支带刺的玫瑰，紧紧地追着我，把我扎的遍体鳞伤。然后，悄悄地离去，徒留我躺在黑暗的角落，独自的舔着流血的伤口，恐惧那的梦着那双深情的眼眸。
“韵，我们到亭边坐坐吧！这里灰多，人多。”我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轻轻地把这枚叶夹进了书里，站了起来。
韵迈着欢快的步履，小心的摘了一片浅绿色的叶。她那浅绿色的裙摆，刺痛了我的眼眸，忍不住落下了几滴多余的泪。似血的夕阳，染红了她的马尾。一个转身，灿烂的笑容如花般，开满了整个春天。
“小韵，你今天真漂亮呀！”我忍不住叹道。
“呵呵！”她顿了顿，“是因为这浅绿色的裙摆吗？”
小鸟“啾啾’的唱着，我却只能选择沉默。
叶，你为什么悄然的离去，而我却依旧保持沉默。明明那时已心痛的无法呼吸，却总是伪装着笑得喘不过气。
我无法回答韵的问题，更无法回答我自己的问题。其实，答案早已明了心间，只是习惯了用沉默掩盖心伤。抑或还在希冀着虚幻的残梦。
夕阳一点点的下沉，花儿正努力的收起展开的纤手。两颗裂开的、跳动的心，正努力地用沉默挤压着裂开的缝隙。一下、两下……。时间的沙粒，缓缓地落着，恍若流动的岁月之河，慢慢的覆平凹陷的伤口。渐渐地，忘了裂开的原因，只是偶然间的想起那晶莹的彼此。
“小墨，我是开玩笑的。真的开玩笑的。”韵傻傻的笑了笑，“你不要那么严肃呀！”
“呵呵！”她又笑了笑。貌似无暇的笑容，掩饰不了眼底深深地忧伤与内心无奈的疼痛。
“只是，”她愣了一下，“你真的还想念她吗？”
我愣了。
是呀，我还想念着她，无时无刻不想起她。常常问自己她现在是否安好，想起她笑时眯起的柳叶般的眼、怒时微微翘起的嘴唇。尽管，明明知道，那是没有结局的、无聊的、傻傻的妄想。
“不，……”我望了望远处那些散落的碎了一地的叶。
“可是，我做不到。”我在内心默默的说道。
“呵呵……”小韵笑了笑，我却觉得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何必那样回答我呀？”
是呀，我何必那样回答她呢？我也不知道。明知道她是如此的了解我，恍若我内心的蛔虫，我还是那样说了，还是那样说了。
其实，我想念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更多的曾经映入我眼球的人。他们如远处来往的人群，于我生命里的某个路口闪现在我面前，短暂驻足后，又悄悄地离去。他们像浮萍，而我，却像那固守在那点的岸，注定只能看着他们渐渐地远去。似乎早已习惯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习惯了独自品尝分别时的痛苦。这样，依旧可以在某一天回望你们晶莹的面容。
“傻瓜，本来就是！我……”我想继续拿出自己神秘的武器，玩弄着无所谓的豪迈。总以为我是男生，我无所谓，更不会泥陷于这些纠结。
“花真香呀！”
“那当然了！我们学校就这点特别的好！呵呵。”我也索性不再说出那虚假的答案。
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花香弥漫了空中。像发酵的面粉，散发着春天的气息，暗暗地吐露着不安的躁动。
“你会忘了她吗？”韵大大的眼睛盯着我。
“嗯？”我试图这样躲过她的追问。
“你会忘了……叶……吗？”
暮色渐渐地拉开，天空一片灰暗。
久久的沉默，久久的寂静，深深的恐惧之感如群峰里的云烟般萦绕心间。
“开玩笑的！小墨，这次是真的开玩笑的。不要那么沉默啦！”
“会的！”我再次望了望那些因暮色降临已逐渐模糊的落叶。“世界变化如此之快，有什么不会的呢？”
世界变化的确实很快，今天身边的朋友也许就是你明天生意上的竞争者。一桩桩的丑闻，似乎已司空见惯。正如此刻枯萎的玉兰花，昨天还静静的绽放，洁白妖媚。
只是，大多数人学会了随机应变，或者叫做活在现实生活中。我却习惯了捡起那枚看似锈迹斑斑泛着赤红的落叶，把它夹在书里，当夜幕降临时，悄悄的遐想她曾有的妩媚。
“呵呵……”泪轻轻地滑过小韵的脸颊，留下淡淡的两道痕迹。
“小韵，你怎么了？”突然间，有很后悔问出这句话。
“没。”她摸了摸泪，“小墨，你真幽默！”
“呵呵……”天穹漆黑一片，埋藏着无数显而易见的问题，以及明知故问的我们。
“是吗？”我不自觉地问着。却再次的回头，看了看那已被夜色笼罩的落叶。突然间想起，时间不早了。那夹在书里的叶，真不知道是不是还完好如初。手指动了动，终究选择沉默。不愿去惹得小韵落泪，尽管很想再去把弄一下书里的那片叶。
空气顿时又静了下来，内心仿佛有千万条不安的虫子在爬动、撕咬。也许，这偶尔拾得叶也最终会失去，可能是不经意间丢掉。像她的离去，我仿佛还在梦中，现在刚醒。不早不晚，内心却更加的惶恐不安。
夜风又开始随意的撩起，吹得韵的马尾摇摇摆摆。
“瞧，只顾得聊天，晚饭还没吃。你饿吗？”
“恩。”饿或许还是一种幸福，至少对今晚的我来说。可是，脑子木木的，昏昏的。
“那你吃吧！”韵伸了伸手，我愣住了，忘了去接。曾几何时，在上完课的那个晚上，我和叶抢着吃一个梨，最终那个梨是滑见了下水道。
“怎么？要不分着吃？”
“不，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