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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这个小村子坐落在有名的伊犁河畔,一条铺石子的公路把村前村后的条条巷巷连接成一个大大的长方形。村里几乎都是穆民,有回、维、撒拉、东乡等几个民族。村子北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耕地,南边有一段横段面,沿着村子连
这个小村子坐落在有名的伊犁河畔,一条铺石子的公路把村前村后的条条巷巷连接成一个大大的长方形。村里几乎都是穆民,有回、维、撒拉、东乡等几个民族。村子北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耕地,南边有一段横段面,沿着村子连成了一长溜的黄土坡。坡上坡下大约有十几米落差。
上面是村子,下面便是伊犁河畔。从坡上放眼望去,河畔犹如一挂巨大的天然绿毯,远处有一银龙似的镶边,那便是伊犁河。巨大的绿毯是村里人的天然牧场,人们将它称作“河坝”再远处是连绵不断的黛青色的山峰。
村里的每一条巷子都与黄土坡相通,坡底下有数不清的泉眼。河坝附近的人家,个个都是吃着泉水长大的。村里人就在这样一幅美景中过着日子。但生活的劳累,使他们无力也无心顾及这美丽的景色。
但是,伊斯玛永远不会这样。
美景常使这小穆民陶醉在河坝的晨曦和晚霞中。酷爱诗文的他,常常能在这样的美景中酝酿出一句句优美的诗句。伊斯玛只有十九岁,在省城院中文系读书,也是这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大大妈妈都是朴实的农民,是他们的勤劳坚韧培养出了这村中唯一的大学生。
此刻,伊斯玛正站在黄土坡上。冬日西斜的太阳在他身后拉出了一条瘦长的影子。太阳浅浅的余辉涂满了他的脸、头发和身子,他活似一座镀了淡金的塑像。
冬季,收入伊斯玛眼底的河水,只有一片无的白色,满目苍白,荒凉。南边远处的山峰也显得苍白,山脚下的小土堆从坡上望去,就好像大大小小的坟堆。伊斯玛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里,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此刻的伊斯玛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在欣赏着这一切,而是在沉思,不知是痛苦,悲伤,还是喜悦……
他是今天下午才从遥远的省城学院赶回小村的。早在元旦时,家里就写信告诉他,他大住院了而且是半生不遂。伊斯玛心里焦急万分,掰着手指头考完试,就匆匆买了点药品赶了回来。当他出现在村里自家所在的巷口时,邻里爸爸,娘娘们都热情地跟他着打招呼,只是说完后,都盯着伊斯玛回家。伊斯玛还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四下看时,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回家心切,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家永远是温暖的,当伊斯玛跨进自家那扇小门是,禁不住热泪盈眶,门前两棵青白杨依旧就像两位迎宾,以前,阿大每次都是在这棵树下等伊斯玛回家的。
“阿妈,我回来了。”
随即,阿妈从最右边的一间房子里推门迎了出来:“可回来了,我的伊斯玛。”搭着白头巾的阿妈,红肿着眼睛,伊斯玛新里有些诧异。可是阿妈已经拥住了自己的儿子。每次的母子见面,都是亲切的拥抱。说赛俩木,在阿妈的跟前,自己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阿妈,你咋了?你咋像刚哭过一样?阿大咋样了?”伊斯玛一连串问了一大串。
“没咋,你阿大也好了,刚出去了,赶快进屋里。”阿妈不时拿着那顶让伊斯玛生疑的白头巾擦着眼泪,这时,两个小妹妹也跑了出来,帮着小哥把提包拿进伙房。屋里,二哥新娶的嫂子正沏着茶,二姐也正在收拾着什么。只是都搭着白纱巾。二哥正在炕上看书哩!见弟弟回来,忙从炕上下来,伊斯玛一一说了赛俩木。
一家人问寒问暖,可是阿妈头上的白头巾好像一种不祥的预兆,使伊斯玛心里感到异常的压抑。
“阿妈,我到大房去看看。”伊斯玛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大房。
大房是他家的客厅,伊斯玛家有四间房子,正中一间是大房。推开门,正面是一个大炕,炕边炉子正生着火,房子里暖烘烘的。炕上一条大花毯,左边靠墙整整齐齐码着一撂被子,炕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克尔白布织图,再看看炕下家具上和墙上的镜子,不祥和压抑立时又充满了伊斯玛的心一股浓烈的酸楚,从心头涌起。伊斯玛强忍着泪水,悄悄跑出了出来,来到他心爱的伊犁河边……
痛苦、伤心、更深的是自责,一中被别人认为不孝的自责。远处像坟头似的小山包牵着伊斯玛的思绪,泪水一次有一次模糊了双眼。悲痛之极,伊斯玛只有包头地上,没想到几个月的分别竟成了永远的隔世之悲。阿大,你为什么就一个人撇下一家人走了?心底的诉说也许只有微微吹起的风才能领会。太阳终于西沉了,夜悄悄拉开了帷幕。
母亲的呼唤声使伊斯玛回到了现实中。生死无常,在这个小村庄中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一切都由真主掌管着。离开的人已经永远离去了,而活着的人应更好地活着,这样对亡人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吧。
“干啥去了?”阿妈摸着儿子刚洗过的脸心疼地问。
“出去转了一下。”伊斯玛只能这样说了,为了不让让阿妈知道他哭过,所以刚洗了把脸。
姐姐和二嫂已把蒸好的南瓜包子端了上来,让他和二哥先吃。这时已开斋了,伊斯玛只顾慢慢吃着,但没一点胃口。
伊斯玛沉默着,等待着家人说出那个令人悲痛、心碎的事情。
沙木时间了,阿妈要去做沙木了,伊斯玛陪阿妈去了大房,他不会念经做乃玛子,只有坐在炕头看阿妈做。
屋子里出奇地静,只有墙上的红色挂钟在“滴答、滴答”重复地想着。悲痛像决提的洪流在伊斯玛心中汹涌澎湃。突然,令人心碎的哭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伊斯玛再也忍不住了。
两个妹妹闻声跑了过来,之后是哥哥、嫂子、姐姐,望着抱头痛苦的母子俩,泣不成声。哭声中,伊斯玛知道了阿大是被脑溢血夺取生命的。
夜,这个小院中充满了哭声。
大哥的到来终于停止了这院中的哭声。泪眼婆娑的阿妈随即拿出干果、糖摆了一桌子。过分的悲伤使这位勤劳的回族妇女瘦弱了许多,但支撑着一切,大哥是村里的阿訇,已分家了,就在寺旁住着。大哥是前年穿的衣,那一年伊斯玛才上“大一”。那阵阿大整天笑得合不拢嘴,说他培养了一个大阿訇,还培养了一个大学生。伊斯玛脑海里还浮现着那年阿大灿烂的笑脸。
“伊斯玛!”大哥打断了伊斯玛的回忆:“阿大无常了,这伤心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明白。”大哥毕竟是一位坚强的男子汉,懂得把悲伤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毕竟还要活着。阿大无常前有遗言:不要惊动你,所以我们也没通知你,其它事,你自己是大学生,哥也不多说了。今儿黑里你在房子洗个大阿不代斯,明儿邦目达,你和二哥到寺里做个邦目达,然后咱哥三给咱大上坟去。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送走大哥,二哥二嫂回房睡了,阿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