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力（译）

许多年以前，我到辛辛那提的一个书店去寻找我需要的书籍。在那里，我看见一个大约不到十二岁的男孩，正问那营业员有没有地理书卖。那营业员答复他说：“这是多得很的。”“多少钱一本？”“一元。我的小朋友。”“怎么这么贵？”小男孩打开书店的门，准备向外走去。不久，他又关上了书店的门，返转回来。他对营业员说：“我只有六角二分钱，你是否能给我一本，等我以后筹足了钱来补还你，行吗？”看得出来，这小孩多么渴望营业员能够答应他的请求。可惜，营业员没有答应，他显得多么失望啊！
他离开书店，我紧紧跟随着他，他对我微笑了一下。我问：“小朋友，你现在要作什么？”“先生，我想到每家书店问问，看是否能买到我要的书。”“你是要我跟随着你，看你如何取得成功吗？”“如果您愿意，那当然可以。”他惊奇地说。
我同他一起进入四个书店，我看到每一次他都带着沮伤的脸色离开。我问：“你还要试吗？”“是的。先生。我要到这里的每个书店试试。不然，我不能知道我是否能买得到一本地理书。”
我们进入第五个书店，那小男孩笔直地站在书店营业员面前，他告诉那营业员，他只有六角二分钱，希望能买到一本地理书，等以后筹足了钱，才来补还不足的钱。那营业员问：“你十分需要这本书吗？”“是的。我十分需要。”“那是为什么？”“先生，我要去学习。我没能上学，但我有时间，可以在家里学。我的小伙伴们都有一本地理书，我不学习，就赶不上他们。再说，我父亲是个海员，我想知道，他去过哪些地方。”“现在，你父亲在什么地方？”“他死了。”那男孩悲伤地轻声回答。接着，他又说：“将来我一定要当海员。”“可爱的小孩，你也要当海员？”营业员睁大眼睛，好奇地问。“是的。先生，我只要活着。”“好了。我可爱的小孩，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决定。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也可以只要你五角钱，卖一本旧地理书给你。”“那书与新书同样内容吗？”“是的。它们的内容完全一样。”“买这旧的一本，我可以剩下一角二分钱买其它书。我感觉高兴，我没有在其它地方买到地理书。”听了小孩的这番话，营业员十分惊奇地盯着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走上前去，将我在其它地方见到的一切，告诉了那营业员，营业员终于明白了。小孩拿到地理书后，营业员给他一张白纸和一只新铅笔说：“小伙子，我为你的毅力祝贺，我十分欣赏你的勇气，你留个纪念吧。”“先生，我十分感谢你，你是很慈善的人。”“我可爱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留下你的名字吧。”“先生，我叫威廉哈利特。”我上前去问：“你还想要其它的书吗？”这时，我真正看到了他那严肃的脸。“先生，我能比这得到更多吗？”他问。我给了他两元钱。“你可以拿这些钱买你需要的书。”他欢乐的眼泪流了出来。“我可以用这些钱买我需要的任何书吗？”“是的。可爱的孩子，你要买什么书都可以。”“好的，我要为我母亲买一本书。”他说，“我十分感谢你，我希望有一天能够报答你。”他问我是什么名字，我把名字告诉了他。我离开了，他站来靠近书店的柜台，显得十分高兴，我从内心为他高兴。
许多年后，我乘坐一艘最好的轮船，通过大西洋到欧洲。我们感到欣慰的是，航行中的大部分时间，气候十分好。但是，在最后阶段，却遇上了令人麻烦的强大风暴。如果没有那船长，我们当时可能就会葬身鱼腹。当时，那船被打了一个大漏洞，海水不停地往船上灌。那些强壮、能干的水手，一等一的大副，有十分经验的海员，整天都到水泵上去抽水，将水往外排。可惜，那洞漏进船的水，已经超过他们排出去的水，他们渐渐失去了信心。
船长走了上来，他已经明白了整个的情况。他命令每个人坚守到自己的岗位上，对那些人是鞭策，又是鼓舞。那些人又赶忙回到水泵上去抽水。船长去到船舱下面漏水的地方，检查了漏洞。他从我面前经过时，我问他有没有任何希望，使船不下沉。他看着我，对我说：“肯定有希望。只要我们的甲板还有一英寸在水面上，都是有希望的。只有在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时，我们才算失败了。我和我的水手们，都将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作好每一件事，以便救这只船。这样，即使我们失败，也不是我们的过错。”接着，他对每一个乘客说：“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必须到水泵上去抽水。”那天，我们三次失去了信心，不想去水泵上抽水。但是，那船长的勇气和毅力，感染着每一个人，我们不停地去水泵上工作。他说：“我将让你们安全地在利物浦登陆。如果你们是人，就应当去工作。”在他鼓舞下，人们有了信心，他终于带领大家在利物浦登陆了。那快要沉没的船，不久以后，到达了利物浦。
船长站在下陷的甲板上，接受那些匆忙离开的乘客的感激。我通过时，他握住我的手说：“先生，你不认识我了吗？”我说我不认识他。“你记得在三十年前，在辛辛提那，你跟随他去买地理书的那个男孩。”“那是一个十分好的男孩，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威廉哈利特。”“我就是威廉哈利特。”接着他说：“上帝保佑你，先生。”“上帝保佑你，哈利特船长。”我说，“你三十年前买地理书的毅力，挽救了我们的命。”

[译于199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