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守

一、以此名，重生
“袈儿，照顾好自己。”父母临终的嘱托。“问师兄，不要！”紫婴师妹的不忍。“对不起，问袈，我也不想……”旷师兄的愧疚。“你注定要走向毁灭！”还有那个给予我诅咒的人脸上的得意……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吗？我就要死了啊……
寸草不生的须臾沙漠里，突兀的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双目已盲，四肢已废，殷红的鲜血正由胸口汩汩涌出——这个名叫问袈的孩子刚刚被师门抛弃，丢到沙漠中自生自灭。师兄因为顾及同门情谊，没有给他最后的致命一击，但在须臾沙漠中人命也是须臾的。
“你不甘心吗？”动听但字字如冰雪覆盖的女声传来。
“你是谁？”问袈勉强开口问。
“你还不想死吧，我可以还你健全的身体，赐予你可以扭转天地乾坤的双手、世界无敌的力量，但是你必须无条件达成我的一个要求。你可愿意？”
“我愿意！”问袈感觉到那个人悄无声息地笑了一下，之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虚渺，你该醒来了。”问袈睁开眼睛，熟悉的阳光照射在滚烫的白色沙子上，有些刺眼——失明一天后还是有些不适应。
等他再次睁开眼，看到了比沙子更耀眼的雪一般的白。
“你是谁？”这次他发现自己可以有力地说出这句话，想起之前的女声，问袈更加困惑地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的少女。“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是昔舞。我方才叫的是你的新名字：虚渺。现在的你是重生的你，过去的你忘记便是。而你本不应存于世，所以是虚无缥缈的；又因为你是男孩子，所以就叫虚渺。”
“我有些不明白。”“没关系。”
有奇怪的声音响起，由远渐近，东面的沙丘上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沙阵，白色的沙子如骷髅般向二人扑来。
“是沙暴！昔舞，快躲开！”虚渺挡在少女前面，欲用以前所学逼退狂沙，但抬起手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令他吃惊的是，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沙暴居然如被驯服的小兽一样退了下去。
“这就是你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名为‘噤灵’的能力，这种力量还需完善。”
虚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双手，抬头问：“那么昔舞，你的要求是什么？”
一阵风吹过，昔舞淡紫的发丝在风中飞扬，缃色的眼眸划过一丝浅笑。“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我的，我要你颠覆世界，划分并统领三界。”
“真是任性的要求啊……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想听一听颠覆世界的理由。”
“这个世界已是秋风中的一片将枯之叶，悲伤、死亡的阴霾将其蚕食得千疮百孔，战争无止，风亦不止。眼前这脆弱的世界仅是靠那些可怜人民心中对神明的祈望维系才没有倾毁。你要做的，就是用更强的风摇落枯叶，把它紧握在手里，碾成粉末，滋长新绿。”
“为何你不去做？”
“你不需要知道。你在犹豫？”
“不，既然我答应了你，你又有恩于我，那么我就是你的，你让我做的一切，哪怕背德，天诛地灭，我也会做！“
“所以你才要将天地变为己物。”昔舞望向远处，那是与日出方向相背的地方。“在这条路上，从你迈出的第一步起，一切都将改变。我会告诉你怎样做的。”
昔舞一下子消失了，虚渺右耳上多了一枚银色紫钻耳钉。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耳钉轻轻闪了一下，发出声音来：“大概吧，我只是在监管我的东西罢了。现在开始，踏上属于你的路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

二、从起点起，抛弃
“旷师兄，要走了吗？”大门外，紫婴拉着旷的衣袖，十分不舍。她的眼角，还有些许泪痕。
“婴，还在为问袈的离去伤心么？你知道，问师弟的死是值得的，我们会因此脱离诅咒的。”旷摸摸紫婴的头顶，微笑着说。
“那……旷师兄，你何时回来？”
“师父在星珞山遇到些麻烦，叫我去帮忙，我想大概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就回来！”
“嗯，师兄可要说话算数，我等你！”
“放心吧！”旷召出云猊，骑上去飞往星珞山。
紫婴目送着冰蓝色巨兽，直到它消失在天际才转身进门。忽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很欣喜的一回头：“旷师兄，你怎么又……问、问师兄！！”这孩子的表情在一刹那间僵硬了。
虚渺笑笑，“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在下虚渺，我并不认识你那什么问师兄。”
“不，不是真的，问师兄已经不在了……”紫婴发着抖向门里退。“来、来人啊！问师兄的冤魂回来啦！”
“这孩子，我都说了我不是问袈了。”虚渺耸耸肩，“抛弃过去么？你的要求还真是严。”
“你必须这样做，否则过去将成为你的累赘。”昔舞说。
门派九大高手闻声而出。“问袈，我们不是故意要你死的，我们也不想遭受灭门之灾，你还是走吧，去该去的地方！”
“喂，各位，我很讨厌重复的，我再说一遍——我是虚渺，不是问袈！叫你们师父出来！”
“师父他不在。”
“去哪了？”
“星珞山。”
“哦……”虚渺一一审视着眼前这些曾经的同门师兄师姐，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下，毛骨悚然。“那么，先对不住各位了~”
在那一天，虚渺灭了师门。
“诣西和旷都不在这里，不过被我选定，终究逃不过的。”
“你没有一点点心痛？”昔舞恢复人形后问道。
“我现在是虚渺，他们于我只是过去罢了，我又怎么会心痛？只是有些惋惜。”
“你让我做的一切，哪怕背德，天诛地灭，我也会做！”昔舞想起虚渺的话，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我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是什么样的诅咒呢，他们非要你死了不可？我很好奇。”
“呐，你仔细看我的左眼，”虚渺睁大眼睛，“看到了什么？”
“很漂亮的宝石蓝，瞳孔所呈现的蟠龙形状也很漂亮~”
“它是我初降生时被下诅咒所形成的，让我注定不祥。就是这条龙，让我父母因我而亡，毁了我的一切！”虚渺的拳头重重砸在墙壁上，墙壁轰然倒塌。
“何必在意呢？那也是过去的事了。这条龙将成为重生的你作为王者的标志！”
“我要亲手杀了蚀，那个给予我诅咒的黑法师！”
“不着急，在那之前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下面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三、哀愁之下，现实之上
星珞山，主殿。
这里是整个世界的权利最高点，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