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畦
作者:西申时间:2024-11-13 19:13:35热度:0
导读:我叫凌畦。我一直在一个中部城市生活,到目前为止,除了偶尔短暂的出游。这是一个阳光充沛,雨水盈足的城市,小时这里的空气清爽怡人,除了狂风大作,其它时候空气里不会有一粒尘埃,天空蓝得像是被洗染过的幕布。现
我叫凌畦。
我一直在一个中部城市生活,到目前为止,除了偶尔短暂的出游。这是一个阳光充沛,雨水盈足的城市,小时这里的空气清爽怡人,除了狂风大作,其它时候空气里不会有一粒尘埃,天空蓝得像是被洗染过的幕布。现在这里的空气常年浑浊,偶尔仰望天空,尽管依然称其为蓝天,但即便是倾盆的大雨冲刷,也还是病态的蓝。一到晚上,大街小巷就散发出奢靡堕落的气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欲望、迷醉和颓废在夜色中纠缠交织,永不停息。这个天空,这个城市,城市里的人群,都得了绝症,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幽谷。
春天时,会流行感冒;夏天时瘟疫盛行;秋天阴雨绵绵;冬天的雪一年薄似一年。年年如是。
8岁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要过和妈妈不一样的生活,找和爸爸不一样的丈夫,要有自己的家,有属于我的房间、书本、床铺、被褥。
我喜欢下雪的日子,喜欢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每年落雪时节,我总把自己置身于雪天雪地。我喜欢仰起头,让长发伴着雪花飞舞,一片片雪花便落在我的眼睑、鼻梁、口唇;我喜欢伸出手心,看雪瓣飘至手心,融化、成水、无声无息。积雪一年薄似一年,这样的日子一日少于一日,我向苍穹倾诉寂寞的机会也零零落落,于是寂寞郁积于心。
我在一家电气公司上班,从就业到现在,没作任何改变。我的生活简单如水,两点一线,上班下班。上班安闲舒适,平日里我沉默寡语,谈笑得当,谁都不知道我貌似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叛逆不羁的心。下了班老公儿子缠绕着,看似温馨。可是,我喜欢有自己的空间:物质的,灵魂的。我的灵魂游离于我的肉体。
我和丈夫平的婚姻来缘于他的——说得好听点是肆意妄为。
我对人的认知总是迟钝得要命,这是我的致命弱点,所以当我发现还处于男朋友阶段的平并不是我想要的丈夫时,平已不容许我有任何改变,他想出了最最为人不耻的行径:我若是不嫁他为妻,他将不惜一切破坏我的声名。我的幼稚加上我的好奇,我的同情还有内在的渴望、激情、母性,早已让我迷失了自己,舍弃了贞洁,可他却以此作为要挟。我的懦弱,我的无知,我的妥协,让我退缩不前,委身于平——这便注定了我的人生悲剧。
半夜里,我会听到从我的喉咙、鼻腔发出歇斯底里的哭泣,或是动物般痛苦的呜咽。这总让我想起童年时从母亲房里发出的声息。在镜子里,我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我的母亲是个聪慧、敏感、幽怨的女子,极度的压抑,使她精神崩溃,她会恍惚,会失去理智,会哭着笑,笑着哭,会衣不蔽体……简单的说:她疯了。
疯掉的人也许生出了天眼,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神奇。妈妈的眼里有妖,有魔,有鬼,有怪。童年时,总会躲在墙角,听着爸爸拿着杆枪,恐吓妈妈的声音,只是为了让失去意念的妈妈能够镇定。我躲在墙角,蹲下去,再蹲下去,蜷缩起自己,拼了命的捂紧我的耳朵、尖叫……
妈妈,我只是想要你抱抱我。记忆中早已没了母亲拥抱的回忆。在黑暗中我抱紧自己,给自己温暖、慰藉。
没有雪花的夜,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看雪白雪白的墙纸。我的宿命,逃不脱我8岁时的记忆,8岁时的记忆嘲笑着与我作对。
时常的,我坐在这里,直到身心交瘁,我把自己的精力彻底耗费。我时常会头晕、便秘。我会把自己关在这里,整整一天的时间,不和任何人说话。我以为我习惯了不言不语,习惯了与寂寞作伴。可有时候,会突然的被无边无际的孤独包围、吞噬,我被湮没其中,无力自拔到失望、绝望、崩溃。
这时,常常的,我会哭泣,会浑身发抖,会拨通一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