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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还是觉得,应该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就这么一直拖延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于是,我向前走了两步,本想伸手给她,但终于没有,右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到底是该继续向前伸出去,还是立即把它缩
我还是觉得,应该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就这么一直拖延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
于是,我向前走了两步,本想伸手给她,但终于没有,右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到底是该继续向前伸出去,还是立即把它缩回来,我无法决定。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嘎嘎嘎嘎的叫声,那叫声,是那样的凄厉、凄惨,又是那样的无情,我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刻抽搐起来,许是那丧气的叫声震醒了我,也许是心的抽搐的缘故,不管怎么说,反正就在这时,我把手缩了回来。
乱嚷的乌鸦,给尴尬的我解了围。
我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我疑惑,是开始。
也就是眨眼之间,当我再次抬眼,往山坡上望时,竟发现两个影子,是人的影子,在密密匝匝的灌木丛中闪动,从不断晃动的影子的颜色上看,那个红红颜色的,肯定是她,而那个几乎无法分辨颜色的影子,究竟是谁呢?
这时,太阳已经移到了山脚,少了许多该有的火气。我想,不光是太阳,人也是如此,到了这个时候,气息奄奄,该是最好的解释。
我几乎无望了。不想再看太阳,更不想再看灌木丛中那不断晃动的人影。
就这样,我和她,一晃三十年,没再见面。
今天,我们又见面了。
她似乎少有变化,当然是粗看。只要是稍微细心,总还是能够看出她的变化。
我发现,她那好看的脸,似乎一如当年,不过,眼角边上,虽然处理的效果很好,但总还是能够看出,岁月留下的痕迹。再有,也是更加明显的,就是她那好看的脖子和那双好看的手,都早已失去了本来的丰满与特有的柔润,青筋暴起,血管突出,颜色也欠正常,光泽,就更是昔日的美好了。
看到这里,我只有长吁短叹,我还能做什么呢?连我自己都没法说。
我俩之间,已经没有误解了。
岁月的流逝,已经把我们的误解,全都冲刷干净了。
她和那个身影,消失在灌木丛中的时候,我虽然嘴上说不恨她,心里却存有难解的疙瘩。后来,我知道了,那个人,是他的表哥。她和他,漂泊海外几十年,也吃了很多苦,但仍旧是各自单身。听到这样的说法,我以为不过是传言罢了,不足为信。
如今,她又站到了我的面前。我们彼此,还是当年分手时各自的位置,连景物,几乎都和当年一样,只不过,山边的灌木丛,变成了高大而挺拔的树木。
其实,还有缺憾,是对她来说的。如今她的身边,空落落的。
太阳又移到了山脚边,一如当年那样的淡然。可是,火气,却异常活跃地升腾。
我问她:“是回来看景致?”
“看景致,也看人。”她回答的声调里,充满了忆旧和求新的复杂情绪。
“当年都怪我,是我不好。”我沉痛的说。
“不,不,不是,只能怪我爸,他嫌你家穷,受穷的日子,可怎么过?”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其实,我对受穷,也却步。”话语里满是歉疚。
“依你说,不光都是我的错?”
她点头,大约是对我的首肯。
这时,我才发现,她穿的,还是当年的那件红上衣。不过,那款式早已过时,似乎连颜色,都变得不再那样惹眼了。
而此时的我,满眼都是红色……


2007年9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