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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小时候住在乡下,有一帮光腚玩大的小伙伴小楼,小阁,春儿,显子、黑备、行行,我们几个每天在一起从天明玩到天黑,从东玩到西,从南玩到北,像一头蒜一样亲密难分。有一年夏天,村子里突然流传起一件让我们大家都很
小时候住在乡下,有一帮光腚玩大的小伙伴小楼,小阁,春儿,显子、黑备、行行,我们几个每天在一起从天明玩到天黑,从东玩到西,从南玩到北,像一头蒜一样亲密难分。
有一年夏天,村子里突然流传起一件让我们大家都很害怕的事情“前几天下大雨,一家动物园没有关好门,跑出来一条黑底红花的蟒蛇,现在就躺在村西头的小河里,它的头有一个火车头那么大,身子比火车还要长,其它村有几个小孩儿去河里游泳时有的被他咬掉你双脚,有的则被整身吞掉,而且蟒蛇的舌头会吸人,任何人都跑不了,县里的公安已经下了好几次电网,都被它给咬破了。”
本来小河是我们经常去玩耍的地方,夏天,它像一条绿莹莹的带子,倒映着蓝天、云朵和水中的芦苇群,河堤上铺满了软绵绵的青草,有一种阳光的味道,岸上的榆树如同一把把撑开的大伞投下一片片绿荫,将毒辣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我们在河里钓虾,它们的身体是半透明的,留着细长的胡须,总弓着腰像个老头,我们下水在浅水区里拾田螺,乌青的小屋子坚硬无比······如今,因为蟒蛇的出现,小河成了我们望而却步的禁地。
那时我们都好像变得安静了很多,经常在村子里的树下整晌整晌的坐着,一起讨论那条蟒蛇可能出没的地方,讨论被他吃掉的小孩的不幸,同时庆幸着自己,那时候大人们反对我们乱跑,更不允许我们下河,总是会编些害怕的事情来吓唬我们,我们也往这方面怀疑过,可是这一次每当我们问起家里的大人时,他们都回答说没听说过这回事,但越是这样我们心里就越没底,也就越相信蟒蛇的存在是事实了。大人通常是一个孩子身心上的依靠,是孩子行事的参考,现在连他们也不知道了,那么就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和证实了,但是当时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没有这种勇气,要知道当一个人在选择信任自己还是别人之时,他往往会选择后者。
我们依旧坐在树下,但早已经不再谈论蟒蛇的事情了,除了想尽各种办法捣蛋,任何事情新鲜劲儿一过都不会在一群活蹦乱跳的孩子中间停留太久,但是那件事还是像一条高压线一样架在我们中间,没人敢触碰,其实我们更愿意将它忘记。
一天,吃完午饭我们聚在一起,商量着开辟新的玩耍根据地的事情,因为整天这样坐着简直是太无聊了。
“咱们去家南场里挖洞吧。”小楼首先发言,他的头又大又圆,长着一对牛眼。
“天太热了,在洞里不憋死也给热死了。”小阁当头给否定了,他是小楼的哥哥,可两个人一点也不像,小楼又高又壮,而小阁短小精悍,扁平的四方脸,两只大耳朵,鹦鹉嘴,门牙在晚上捉迷藏时碰上了别人的额头,缺了一块。
行行身体细长,像个猴子,是爬树的高手,更会掏各式各样的鸟窝,无论是搭在树杈上的还是凿在树心里的都难不倒他,他说:“要不我们去掏鸟窝吧,我知道家北林子里有好几个好掏的马蜂游的窝。”
我赶紧举手并且面露羞愧:“我可不会爬树,但是我可以在下面给你们接着。”
“你个笨种,哪次你不是这样?”行行用轻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说。
我当时很不爽,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想着那也比你好,屙屎不擦腚,那时候大家确实都是这样传行行的。
小阁想了想说:“穿的太薄了,爬树把肚皮剌的净血道子,回家光挨熊。”
“那咱们捡垃圾去吧,里面有很多好东西呢!上次我就在那里拾到一个挖耳刀哩,显子拾了一卷儿铜丝,能卖钱。”瞧我这出息,但当时我确实很迷恋这种探宝似的活动,我和显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光顾一下村中大大小小的垃圾堆,并且最后还会比比谁捡到的宝贝多。当我提出这项建议时我看到显子也是一脸期待的表情
“不去!”小楼率先否定,“不去!”行行第二个否定,“不去,太脏了。”小阁给出了原因。
我当时想不去最好,我害怕你们抢了我的宝贝呢!
黑备通常会在大家都举棋不定的时候发言,黑备不是一条狗,原因是他的皮肤确实很黑很粗糙,有点儿像生锈的铁皮,好像几年没洗过脸一样,不过他家确实拴着两条纯种德国黑贝,有时候我们去他家玩,专门当着狗妈妈的面玩她的狗崽子,弄得她上蹿下跳、龇牙咧嘴的,把黄瓜粗细的大铁链子挣得像咬牙一样咯吱咯吱响,现在想想后脊柱还抽凉风,原来那时候都已经玩过命了。黑备压低嗓子慢悠悠的说:
“哎,告诉你们个事,我爷爷昨天下河网鱼去了,逮了不少呢。”
大家听了一下子安静下来,久久没有说话,仿佛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知了虽然还在拼命的叫着,但是这种声音在夏天早已不被认为是声音了,春天开花,夏天知了,秋天落叶,冬天下雪早已被视为统一的自然规律了。
显子头发乱糟糟的,苍白的脸上有几粒芝麻粒大小的雀斑,他怯怯的问:
“那他怎么样?没事吧?”
“啥事没有,好好的。”黑备莞尔一笑。
我知道,当时我们心里都还有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小阁代替我们发问:
“那你问他蟒蛇的事了吗?”
“问了,他说没有,他还说。”黑备欲言又止。
“他还说什么?”我们齐声问道。
“他说如果有的话,就把它一起抓来剥肉吃,”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黑备的手扣着脚趾缝继续说:
“我爷爷还说说河里的鱼多的很哩,不如咱们去捉鱼吧。”
顺便说一下,黑备是我们当中最会逮鱼的能手,显然是继承了他爷爷优良的捕鱼基因。
对于这个提法我们不知可否,都看着小阁,等着他做决定,但是可以看出显子有些不情愿去,黑备和行行作为小阁的左膀右臂显然已经跃跃欲试了,我当时的心情也挺复杂,但我还是愿意和大家一块去看看。
整场讨论春儿都没说一句话,一直在听,平时他也是这样的,他总是跟着大家的决定走,总是用胖乎乎的手托着厚厚的像发面一样的腮帮子装深沉,不说一句话,以至于大家经常会忽略他。
小阁发话了,他确实有领导的头脑:
“为了安全,我们不要先急着下水,现在都快回家拿鱼竿,我们先来个钓鱼行动。”
大家都觉着这个办法很好,于是一哄而散,纷纷跑回家拿鱼竿了。
春儿虽然平时呆头呆脑的,但却是当时我们几个当中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