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雏菊，爱情里没有穷途

一
林思雨走后，王伟谈过很多很多女朋友，他会对他所有的女朋友温润如玉的笑，却只会对着我发酒疯，他送所有女人玫瑰却只送我雏菊。
他说他会爱上任何一个除了林思雨以外的女人。
我知道，那个任何一个并不包括我刘茹，而且那个任何一个也都不是林思雨。
他说林思雨是他的卡萨布兰卡，而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谁的那朵白色雏菊。　

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
酒吧的老板调笑着，“刘小姐，除了我老婆，我还能背出的手机号可就是您的了。”
放下外套，顺势坐在王伟旁边的位置。感激的冲着老板笑笑。
他又醉了，嘴里毫无创新的嚷嚷着的永远是那么几句，“刘茹，怎么办……她走了……她出国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语无伦次。
我只能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后他喝酒，我看着他喝酒。他说他有多难过，我就看着他的难过。

二
我比林思雨更早的认识王伟。只是那时候的我怎么也不会明白，爱情面前，不讲天时，不讲地利，只有人和。
从第一次遇见他开始，我就始终把自己处于着笨拙而且卑微的姿态，以至于那么遥远的后来，无论我有多么的努力也都改变不了任何局面。


我知道只有我一个人会记着那个冬日周六午后的遇见，南昌的天空难得的飘着白色的雪花。我心血来潮的从超市拿了瓶冷藏过的可乐，南昌的冬天，风总是太凛冽，抽的我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往领口缩，手里的可乐更是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好不容易到了图书馆，刷卡准备进去。前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叫住我，“同学，图书馆不许带食物”
我皱眉，“喝的也不行？”
那个男孩我认识，通往食堂的宣传橱窗上贴着他的一张照片。下面写着“优秀党员”四个红字。
他没有回答，只是对着我歉意的笑笑。我有点愣住了，刘茹说过最讨厌有酒窝的男人，特娘。我想我得回宿舍告诉那女人，她错了，一点都不娘。
我配合的把可乐存在前台，临走时还不忘了加上一句，“等我出来，一定要还给我哦!3块钱一瓶呢！”

他愣了一下，脸颊的酒窝更深了。
　
爱上一个人，其实只是一秒的事情。
马克吐温说过，生活永远比小说更荒诞。我开始更加深信不疑着。
没有会相信只是因为那样一个微笑，便让这个男人刻进了我心底整整6年。
　
冬日的午后，图书馆只有零散在书架旁边的几个人。阳光透着玻璃穿并没有很好的兼顾各个方向，只有最靠近里面那侧的几张桌子上躺着柔和温暖的白光，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学都挤在那几张桌子上。
我翻开笔记本，很专注的开始填补经济法笔记。
突然发现有点感冒，鼻子很不舒服。完了！没带纸巾，鼻水要掉下来了！
使劲吸了一下，在静怡的图书馆里兼职如雷震耳。丢脸死了！我尴尬万分的低着头，打算收拾东西开溜。
桌面上有人递过一包纸巾，我惊喜的抽出一张解决了燃眉之急。等抬头便对上王伟那张玩味的笑脸。
图书馆太静，他递给我一张纸条，“冬天还喝冷藏过的可乐，难怪会感冒。”
我想，他是我见过最温暖的男子。

三
林思雨是我介绍给他认识的。
那时候我不会知道，他们是会相爱的。就像娥皇从没想过李煜会和她妹妹有一腿一样。

只是林思雨为了前程放弃了他。
就像我为了他放弃了前程一样。
没有人知道那个名额原本是我的。
刘茹问我，“值得吗？”我反问，“那么你呢？”
然后我们就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记得很多电视剧里面的桥段，青蛇问白蛇，“姐姐，为了许仙放弃千年修行，真的值得吗？”
青鸾被李治刺了一箭，临死还要问他，“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清荷对那个男人说，“若有来生，只愿以完好的面容再与你相遇”
我曾经那般厌恶女子为爱情卑微的样子，到最后，我终于还是学会了她们在爱情面前摇尾乞怜的姿态。
这不过是最简单的选择题，我们都有自己的取舍，值不值得只有自己才最清楚，不是吗？我跟林思雨是最好的朋友，我总是告诉所有人她是我的女人。我们相互吸引，因为我们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目的感太明确的女人。

四
后来，他终于成了我的男人。在林思雨离开的第三年冬天。
“你爱我？”他终于问我
“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吗？”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没有试图遮掩过什么
我一直记得他当时的样子，像是记着6年钱图书馆那个对着我笑的戏谑的男孩。他望着街上聚拢又散开的人群，回过头，轻笑着“我们交往吧”
我想，我还不曾听过更美妙的声音。
　
林思雨离开已经6年了，我和王伟恋爱3年。
下了公交，迎面而上的是冰凉的触感。
我知道，那是雪。
南昌的小雪。
跟我们初始的时候一样。
我望着眼前这个我深爱了6年的男人的背影，他永远走在我的前面。我们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
“伟”我叫住他，躲进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享受着他的温度，情不自禁的开口,“我爱你”
我知道我不会听见任何的回答，这些年来我对他说过无数次这句话，他会拥抱我，亲吻我，然而我没有得到过一次回应，一次都没有。他对我永远都是如此吝啬，只是我已经不介意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爱情，我贪婪的想要的不过是有他相伴的人生。
　
五
进了一家咖啡馆，他坐在我的对面，用勺子搅拌着咖啡。
已经半个小时了，他没有开口。
我知道他在挣扎，就像我知道林思雨为了他已经回国两个星期了一样。如果我说，只是为了这两个星期的相安无事，只是为了他这半个小时的挣扎我已经足够感动和满足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个犯贱到家的女人？
“分手吧”，我说。对象，是我爱了6年并且仍旧深爱着的男人
他似乎是吓到了，怔在那里，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然后我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优雅的向我走来，给我系上围巾，然后亲昵的拉过我的手到他嘴边轻轻的呵着热气，轻柔的斥责着，“手又冻着了吧”，这些年，王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