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相思
作者:夜景时间:2024-11-14 01:56:38热度:0
导读:1“每个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忘了是哪本书上的词句,曾那样无声无息地钻入谢湛的脑中。让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曾看到过这么一段,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所以,当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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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忘了是哪本书上的词句,曾那样无声无息地钻入谢湛的脑中。让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曾看到过这么一段,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所以,当他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无意中听到学校广播里那个柔和的女声,有些矫情地念出这段话时,他只是觉的似曾相识,仅仅也只是似曾相识而已。想回忆,却抓不住一丝头绪。
这可能是那句话的悲哀吧,被一个人,这样轻易地忽视。
虽然那只是个满心只有篮球和金庸小说的男生。
后来知道,那天的播音员,是三年一班的季柔。也许18岁的男孩总是健忘的,但他们却不会忘记,那样一个人如其名的女孩子。人长的柔美,名字亦是。
所以,谢湛才到最后,也没能忘了那两个字。
2
其实也不是刻骨铭心的初次见面。
那时谢湛只是一时失手。不过若不是那一时失手,他可能与她也只是两条从头到尾都不能相交的平行线。故事开始得偶然,发展也是顺其自然。他失手,将篮球抛到了场外,正砸到一条博美的头上。
这个小公园的篮球场旁边,总是杂草丛生。附近有养狗的人家。常常会在周末的早晨,带上自家爱犬出来散步。
那条博美还不大,浑身纯白,被篮球砸到,“嗷”地惨叫一声。
你在做什么?
一个女孩小跑而来,将瘫倒在地的博美犬抱在怀中,柔和的声音带有几分责备。
我,我一时失手。谢湛摸着自己的后脑,歉意地笑着。
女孩安抚着怀中的小家伙,责备他,小心些,这些小生灵是很脆弱的。
是,是,我会注意。他忙不迭地点头,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女孩光洁的面颊。
那你要多注意一些。女孩说着,抱着“嗷嗷”低叫的小博美,离开了小球场,脑后的马尾就像舞动的黑云彩,自由,飘逸。
也许不会再见了吧?谢湛这么想着,忽然又偷偷地笑了,下次见到那只博美,一定一定,要再次“一时失手”呢。耳边响起女孩亲叱的声音,他带着满心的不安,开始投篮。
或许人生就是一个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圆。一个人,总是在追逐着另一个人,而更多的人。也在那个人身后追逐着他。兜兜转转,曲曲折折,他们总会相见。因为这就是个周而复始的圆。
就像谢湛在第一次看到那句话后,从此,他就不断地看见、听见,那句让他不着边际,莫名其妙的话。
这似乎就是个古怪的逻辑圈。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停下休息会儿?任何人,都不得而知。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迷惘”吧。
3
九月的阳光,依旧灼热,似乎能把空气中的水份一点一点地蒸干。
男孩在球场上运动了一个下午,全身的汗水开始蒸发,水气朦胧了他的视线。一场球赛结束后,他跑到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听冰镇的可乐。拉开拉环,将冰凉的液体,灌入炽热的胃中,顿时,一种莫名的爽快感充斥着全身,恍若电击。
将空罐子扔进垃圾箱,他再跑进学校的图书馆。
球场与图书馆,是两个极端。就像路西法的魔法之与耶和华的赞美诗。不同于球场上的喧闹,仿佛整个身体都在燃烧,图书馆就像自家的后花园。安静,谐和,空调的风吹动挂在门上的小风铃,丁丁当当,很悦耳,不扰人。
他拿了一本书,到登记台去登记,却意外地看见了她。
哎,
她并没有束起头发,而是让自己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更显得文静一些。一缕秀发垂在她脸颊,忖得她的肤色更加秀丽白皙。
哎。他轻唤一声。
女孩侧过头来,看见是他,便轻轻笑了,右脸颊上是个浅浅的梨涡。目光扫到他手里的书,她仿佛有些诧异地问,你也喜欢看这种书么?
谢湛看了看手里的《简·爱》,说,你懂什么,看这样的书显得我有内涵。再说,我拿回去也不是为了读,而上为了装装门面。目光触及她手中抱着的书,又说,女孩子也喜欢看武侠小说?
女孩听了谢湛的第一句话,笑了起来,待他问完,却只是摇摇头说,朋友介绍的,说金庸的好看。
男朋友?谢湛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还没呢!女孩笑着说。
谢湛也笑了,看了《鹿鼎记》,你会对我们男性怀着鄙视的态度,换一本吧。
啊?什么?女孩瞪大了眼睛表示不解。
给她一本《神雕侠侣》吧。谢湛转身对图书管理员说。
管理员换好素,女孩边俯下身来填登记卡,谢湛无意中一嘌,只看见姓名那一栏,是两个清秀的字:季柔。
哎。女孩抬起头来,正巧看见男孩有些呆怔的模样。
什么?谢湛尴尬地摸摸头。
想看文学名著就去看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吧。我最喜欢的。末了,女孩补充道。
噢,我一定会去看。
怕女孩以为他会忽视,他还加了一句“一定”。
谢湛曾暗自揣测过自己的欲望,是浅尝辄止,还是索取无度。结果,他错了。人之所以会频频犯罪,那是因为人的欲望,本就是没有边界的。就像神秘的黑洞,一旦触及,便一发不可收拾。
被欲望折磨,是异常痛苦的啊。
谢湛开始失眠。或许,说失眠症更加严重才贴切。一点点细微的声响,便能引起他足够的注意力,而无法入睡。睁眼,眼前便浮现女孩浅笑的梨涡;闭眼,脑中便全是女孩微笑的画面。
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她呢?
4
或许是诚心感动了上帝吧。
谢湛从来不相信缘分。他总是认为那只是妄想症患者与抑郁症患者杜撰出来的无聊学说。如果把世间的一切相牵相连的事物都归于“缘分”一说的话,那么,人类也只不过是被所谓神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提线木偶而已,随便一根红线,便能将两个人相连在一起,那样太可怕了。
他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然而,当季柔主动来找他时,他也不得不相信,是缘分作祟。冥冥之中,自有一根红线将两人相连。对于18岁的男孩来说,爱情,或许有足够的分量使他推翻一切信仰。
季柔就站在他们教室前的走廊上,靠着窗户。高层的风挺大,吹乱了她直直的长发。而她却对他笑着,有种被月光朦胧了轮廓的感觉。
嗨,那本书我看完了。女孩柔和的声音带着一丝飞扬。
你怎么知道我的班级?知道我的名字?谢湛走近她,问着。
你就当只有你才会偷看别人的名字?女孩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