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

还没开始计算夏天的日子时，夏天就这样将这个甚是繁复的小城装点了一番急匆匆的走了。墨绿的枝叶调皮的延伸到缓缓的护城河边，艳丽的花儿高傲的抬起了头频频颔首，污浊的天空静静地等待着下一场未知的大雨。慢慢拉长的黝黑淹没了无所事事的白皙，夏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淡出了冗长的年轮中。
我就是在这个分不清季节的时节中粉墨登场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的出生没有欢笑的陪伴，没有亲戚的祝福，没有富裕的奶水。我能够想象到文心兰愁眉苦脸的样子，明明吃了那么多酸涩的黄杏生出的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我的出生只是让年迈不已的奶奶多了一丝生活的希望。
“囡囡，快吃饭，要不隔壁的爷爷就把你抓起来关在那个黑房子里。”
“囡囡，你不要跑，奶奶跑的没有你快啊，你再等等奶奶。”
“囡囡，乖，你快睡吧。我的小宝贝。你明天早晨就可以看见爸爸妈妈了。”
奶奶每次的说活总是费很大的力气，嘴巴没有张开每一个字却可以清晰的灌进我的耳朵。尽管我那时还是很懵懂，却可以在明白她说话的意思上理解出对生命的敬畏。或许那时的奶奶已经是一直摇摇欲坠的蜡烛，因为我走进了她的生命，她开始与生命挣扎。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在奶奶的庇护下度过了我不谙世事的童年。后来我极力在脑中回忆我在虹乡的林林总总。凌乱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堪，能够保全在脑海的就剩安静的小乡村，暮色天空下边摇晃着蒲扇边驱赶蚊子的范爷爷，和我一直过家家的小伙伴们。
奶奶说，我是在出生后三天来到虹乡的。虹乡的秋天总是比桐城来得早一些，凹凸不平的道路上铺满了干枯的落叶，寒冷并且干燥的村庄被长期冷落的静谧掠过在掠过。光秃秃的树干岿然屹立在那里，深深浅浅的纹络使它们们看起来更加垂危。少数短暂的生命也匆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虹乡的天气蓝的总是被各种生物过滤的很蓝很蓝，柳絮一样绵白的云朵安静的躺在辽远的湛蓝中。虹乡就这样开始在我脆弱的脑海里存在着，像一个含羞的处女等待一场轰轰烈烈的诀别。我小的时候喜欢透过小小的东西看这一片属于自己的湛蓝。因为奶奶说，爷爷每天晚上都会陪着我们进入梦乡。
我是很害怕黑暗的，因为黑暗的给村庄涂上了一层层一丝不苟的静谧。不知疲倦的蛙鸣总是将我的梦拖得很远很远，疲于奔命的老鹰在嘶吼着自己的孤独，昏暗的灯光将我和奶奶的影子折叠。奶奶在这虹乡里度过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可是她的记忆好像只是停留在那些光鲜的过去。奶奶总是拾起干煸的回忆，一遍遍的对我说着：“你爸爸小时候最爱吃小米桂花糕了，人们都叫他少爷。。。。。。。”最后的结尾连奶奶自己都不知道讲了个什么，她就沉沉睡去，夹杂的轻微的鼾声像是一只发情的猫叫。
“囡囡，快起床了。囡囡。”范爷爷低声的叫着我。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范爷爷布满皱纹的大花脸靠近我。我不乐意的翻了一个身想在睡个回笼觉的时候，范爷爷已经将我暖和的被子掀开了。我不情愿的起床看到了藏蓝色的天边升起一个很讨厌的东西，照的我有时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是，这个连触摸都鞭长莫及的玩意竟然可以在我寒冷的时候给我无尽的温暖。奶奶说：只要我循着它的温暖就可以等到我的爸爸妈妈。
范爷爷有奶奶家里所有的钥匙，他可以轻易的扭动一下金属的锁扣就可以进到家里。因此也惹来村里的不少闲话。活在这个岁数的人们就将什么也看淡了，比如金钱，权利，生死。她们可以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泰然处之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看那个老闫，一把年纪了还在赶时髦。别看她平常对咱们那么热心。背后不知道干了什么恶心人的事情了。要不老范怎么天天追她后面。”’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妈喋喋不休的说着。
“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给你们告爷爷去。”我不满的说着。泪水就不争气的溢出来了。我转声跑的时候被一个尖锐的石子绊倒了听到了女人们的哈哈大笑。不管怎么样的笑，还是略带着虚伪的做作和看客的温柔。笑声就在我无情的逃跑中渐渐消失匿迹，像是一段冗长的生物进化论。我是一颗渺小的单核细胞，存在在高档金字塔的最低层。
我看到范爷爷时看见范爷爷吃力的在揭开那个热气腾腾的锅盖，升腾的热气弥漫着整间房子。我站在门外大声的叫着：“我奶奶找你。你以后能不能别来我奶奶家了。”
“为什么？我照顾的不好吗？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了，他们都是在瞎说。”范爷爷耐心的解释着，然后就背着我看远处光秃秃的小山。
我看到了范爷爷脸上所有的皱纹像一块扭曲的抹布一样难看，浑浊的眼泪就顺着沟壑流进了深不见底的沟底。我像是一个无所谓的人一样看着这一切并装作天真的说：“范爷爷你为什么哭呀，你的儿子呢。”
范爷爷抬起自己布满双茧的右手，摸着我的头说：“没事，乖孙子。爷爷的眼睛只是进了沙子，硌得慌。”
奶奶不知是听见了我的对话，还是着急的上厕所。她穿的没有往日的整齐，针织的毛衣最上拍的纽扣扣在了第二个她都不知道，茫然的看着我俩。她蹒跚的步子里总是带着一些不自然的揶揄。衣服的褶皱都开始掩嘴偷笑起来。我的全身就开始瘆出了鸡皮疙瘩。范爷爷穿过院前的葡萄架就走了，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
我撒腿直奔正南的厢房时，奶奶还没有回来。年纪大的人总是干什么都会拖沓，在奶奶的眼里时间就是一个窄小的匣子，里面打开时释放了虚伪，嫉妒，贪婪。。。。。。唯一留下的是对时间无眠的守候和无尽的希望。我一直希望奶奶是潘多拉，这样在她手里的魔盒就不是变得那么的邪恶了。宙斯也就可以创造一个和谐的女性世界，没有男人的世界在那个名著《西游记》里面曾经幻想过。如果不是唐僧师徒死人闯进着平和的女儿国，现在我想一定在世界的某个板块中存在着一个这样的世外桃源。漂亮的女王在受着全领地人的膜拜，女王高雅的在举起双手感谢大家。这样的情景在我的脑海是突然占据的，浑身的神经剧烈的往脑神经输送源源不断的鲜血。这样我的双脚就开始颤抖了。这样的事情还真他妈的奇怪。我是害羞还是害怕，早就无需顾及了。
“囡囡，你怎么了？囡囡，囡囡，我们现在得去看看范爷爷，快走。”奶奶的叫声像是在呼唤范爷爷一样，尖利而温柔。
我并没有挺住哭泣，因为我的脑子里满是那些世俗女人们不屑的眼神。我大声说着：“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