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快乐

“很糟糕，明，我都不知该怎么跟你说，可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我必须严肃地告诉你，云的病情在急速恶化。这是超出我们大家预料的，我也没想到她体内的肿瘤会这样特别。”
“你，你是说，云，云她有生命危险？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
“对不起，我没想到云体内的肿瘤会发生变异，我，这是始料未及的。”
“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辉，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只好云的，是不是？你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辉。”
“我们只有实施最后一个方案了。”
“什么？”
“手术。我们只能把那肿瘤切除。”
“你有几成的把握？”
“……”
“很低？”
“但是只有这个办法，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明，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手术，下午来自北京和南京的这方面的泰斗就会到。明，相信云，相信我们。”
明静静地坐在云的身旁，双眼无助地望着云，脑海里只是不停滴翻滚着上午辉跟他说的话。辉是这方面最杰出的专家，他很年轻，跟明上下年纪，可以说，辉是医学上这个领域的天才。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了，这说明云的病真的到了很危险的境地。
只有三成的把握，这是个要命的数字。本来任何手术，无论大手术还是小手术，都总是会存在风险，这明知道。可是三成的把握这是一种近乎死亡的数字，明不能接受。可是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他没得选择，这是救云的最后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
他只有祈求，祈求老天，祈求那有着广大法力被人们传颂的神仙菩萨。
云的变化好大，她那圆润的面颊已经消瘦，面容苍白的像纸一样，眼窝也陷了下去，还有她那一直自豪的浓密的黑发，所有的她的美在这一段时间都染上重重的病态。她笑起来是那样的可爱，多少人会因为她的笑而扫尽愁闷。她的美呢？她的笑呢？
云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泽。明怔怔地发着呆，眼睛里的无奈和痛苦毫无遮拦。云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可是她没有流下泪来。她知道明对她的爱，为她的付出，她知道明这些日子所遭受的痛苦跟她是一样的，甚至比她还重，还深。她不能让他看见她的虚弱，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痛苦。她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微笑，她的笑还是那样的漂亮，只不过现在的她笑起来是那样的无力，那样的艰难。
“嘿，我得亲爱的王子。”她用手弱弱地在明的面前晃了晃，说。“想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法子来逗你的灰姑娘了呢？”
明回过神，他的忧郁一下子藏进了心里，他立刻抓住云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他笑道，“我得灰姑娘醒了啊。怎么样，睡得还好吗？梦里有没有梦见我？”
云佯嗔道，“你？我才没梦到呢，不过，”她笑了起来。“大灰狼倒是梦到一只。”
明的眼珠转了转，问道，“哦，那一定是一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灰狼罗？”
云轻呸道，“真不要脸，你这只大灰狼哪有什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要是有我这火眼晶晶怎么没看出来呢？我怎么只看见一个小小丑再我的身边转啊转啊的呢。”
明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我是小小丑，可是我的云儿可是个大大的美人儿哪。”
云咯咯笑了起来，用手轻轻地将明揽在自己的胸前。她的笑这时停了下来，有些伤感地道，“明，抱抱我，抱抱我。”
明坐在她的床头，温柔地将她扶起，轻轻地揽在自己的怀里。
云闭上眼睛，嘴角漾开静静的微笑，她说，“我知道你会一直陪着我，一直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什么也不怕，只要有你在，无论结果是什么，明，我都不怕。”像梦呓一般地她轻轻地说道，“明，你知道吗？在梦里我看见自己来到一个大坟场，我看见一个新的坟墓，好多人围站在那墓碑前，我在她们上空飘啊飘啊，我飘到他们的面前，明，我看见你跪在那个墓碑前，那样的伤心。我不知所以地飘到你身边，我去拉你唤你，可是你好像没有听见。于是啊，我朝墓碑望去，我这才发现，原来，原来那是我得墓。”她的身体很凉，很凉很凉，她的身体在明的怀里发抖，“我死了，我也以为我死了。”
明不安地用嘴吻在了她的唇上，久久地，他才放开。云睁开了眼睛，眼里是满满的笑意。明却认真地对她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云儿，我不许你做这样的梦。你没事，真的没事，你会好的，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我还要吃你给我做的菜，我还要你拉着我到处去疯。”眼眶湿了，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云的脸上。云冰凉的手轻轻抚在明的脸上。明说，“答应我，不要再这样想，不要再做这样的梦，好不好？”
他们像孩子一样地望着彼此，云的笑是那样的迷人，仿佛夕阳下那在万里荷塘里绽放的荷花。明激动地将云搂紧，搂紧，就怕会在忽然间他的云儿像天上的云一般地，飘走。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因为云的病的严重性和特殊性，再加上辉的关照，所以把云安排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好安静，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明对云说，“我们只需做一个小手术，然后我得云儿就会和以前一样的健康。我要我得云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我要我得云永远都在我得面前，永远都像小孩子一样。云儿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宝贝。云儿，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我们一起把我们的家建的更加舒适，更温暖。云儿，不久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云在明的怀里昏睡过去，她的脸和她的身体还是那样的冷，可是她脸上那未散去的微笑却又是那样的温暖。笑容，有什么能比真挚的笑容更美丽呢？明缓缓地将云放在被窝里，盖好被子，明蹲在床前，双手支着下巴，无限怜爱地望着云那睡去的面颊。
拢开云额前的秀发，明轻轻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明走了出去，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来到了医院外面。
医院那满是消毒水和药物味道的有些阴森的空气便在门口停步了。瑟瑟发抖的空气迎面吹了过来，有些涌进了医院里面。
明的脸上浮现了他内心的所有感情，痛苦，愤怒。他仰起头，望着头顶上那片他看了无数遍却永远在变化的天空。
铅灰色的云层，天空被浓厚的云层遮盖住。没有太阳，没有蓝天。丝丝冰凉的雨挥洒下来，轻轻地落在明的脸上。
这样的天空有些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