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者
作者:振羽时间:2024-11-15 13:01:44热度:0
导读:在满眼密密的车流里,追寻着那宽敞向前的道路。等绿灯时,也会偶尔欣赏路边的风景,看到路旁的迎春花已经丰美怒放了,如一袭黄裙的少女,亭亭玉立,娇羞半掩。偶尔还会看到一株杏花,粉黛丽装,在微微春风里,翩翩轻
在满眼密密的车流里,追寻着那宽敞向前的道路。等绿灯时,也会偶尔欣赏路边的风景,看到路旁的迎春花已经丰美怒放了,如一袭黄裙的少女,亭亭玉立,娇羞半掩。偶尔还会看到一株杏花,粉黛丽装,在微微春风里,翩翩轻舞。如不是开车,我定会上前,细细的闻一闻她的花香,轻轻地抚一下她的花瓣,让这春天最美的时候,在我的面前,在我的手里稍作停留。而今日,我只能看她秒秒钟,或者也因了她们路边的绽放,往日里枯燥的等待,却是觉得短暂起来。就这样,我一路走走停停,倒忘却了旅途驾车的劳累。
行至长城南大街和东风路口时,红灯又亮了。依旧在车流里等待,看那红色的阿拉伯数字有节奏的跳动,看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熙熙攘攘的一片热闹。不知她们是否会舍得停下脚步来,等一等春天温暖的问候?在我的游思中,绿灯亮了,身旁的车都缓缓的前进,可我的车行却没有动静,眼看着还有十几秒又要红灯了,前车开始移动了,当前车使过人行线时,我也彻底又一次被红灯截住了。也彻底明白了为何这个车行启动慢的原因。
只见,眼前实线区的实线上,站着一位老人,她身材不高,弯着腰,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拿一个不锈钢的杯子,看年龄应该有80多岁了。头上包着一块深蓝色的头巾。这种头巾曾经在70年代很流行,那时应算得上是一件奢侈的配饰了。古老的老头巾上有短短的流苏,流苏下隐露着一张黑褐色的脸,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像是一部纪录片,播放着过去得艰辛与沧桑。嘴是在整个脸上最凹陷的地方,因为没有牙齿支撑。嘴上的皱纹都竖立着重叠在一起。像厨房里被遗忘了很久的茄子,萎缩的没有筋骨,只有一层皱巴巴的蔫皮。老人的眼睛是细细的,半眯着,从缝隙里透出一股若隐若现乞求的眼神。整张脸像一个快撒完气的气球,干瘪的让人不敢多看。又让人怜悯的想上前抚慰。上身穿着和头巾颜色一致的上衣,也是70年代见过的那种农村妇女很流行的上衣。老人穿一条纯黑棉布的裤子。整个臀部用一块新一点的黑布打的补丁,边缘整齐的针线,不禁让人猜想到老人年轻时,一定是村里做针线活的高手。裤角的尽头,是一双穿着黑布鞋的小脚,我想那小脚应该缠过几天足,是介于现代脚和缠足脚之间的一种脚。也或者是这双脚踏过的坎坷太多,以至于很特别,特别的让我找不到恰当的词来形容它。不知道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已在车流密集的路上游荡了多久?浮尘从头到脚沾染在她身上,整个人看上去就那么灰蒙蒙的孤立着。
随着小脚微微颤颤的移动,老人已经绕到我的车窗旁,向我举起她手中的杯子,嘴里喃喃自语:”给点钱,给点钱。“我摇下车窗,把早就准备好的零钱,放到她的杯子中,她冲我机械的点点头,似乎在说谢谢。我却只是默默地,还未从她的古老中苏醒。看她转身又微微颤颤的走向下一辆车,突然后悔自己备的零钱太少了。
绿灯又一次亮起,车又开始缓缓前行,在我的倒车镜里,老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路旁依然是春花烂漫,人群熙攘。于我心中,则隐隐生出了一份苦涩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