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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有人认为,悲剧应为一类演绎未知命运的形式,如古希腊悲剧,如莎氏悲剧。可是《红楼梦》中的人物命运都是预知的,算不上真正的悲剧,而只能算作一部因悲剧命运掩面而泣的诗。对这种观念,我主要有二点疑问。其一,悲
有人认为,悲剧应为一类演绎未知命运的形式,如古希腊悲剧,如莎氏悲剧。可是《红楼梦》中的人物命运都是预知的,算不上真正的悲剧,而只能算作一部因悲剧命运掩面而泣的诗。
对这种观念,我主要有二点疑问。
其一,悲剧果真都是未知命运的演绎么?现以古希腊悲剧杰作《俄狄浦斯》为例。作为不详预言的俄狄浦斯,其杀父娶母的命运对他自己而言是未知的,然则对于作者、读者乃至诸神却是已知的。似可选择、实已注定,于此,预言非但没有消解其悲剧性;相反,却将原罪作为命运的本真意味而凸显,而《红》中的谶语之于《俄》中的预言又何异?
其次,《红》果真只是掩面而泣的诗么?当然,说它是诗也无可厚非——《道德经》不是诗?《庄子》不是诗?《存在与时间》不是诗?但怎能说成一掩面而泣的诗?
众所周知,《红》是一部未完成作品,但后30回的初稿已成大半,只是因政治原因未曾流传。脂评透露,贾宝玉在“群芳碎”之后,深受情极之毒,最终大彻大悟、“悬崖撒手”!此一如俄狄浦斯自瞎双目、放逐地狱,非但不是背向命运,掩面而泣;竟是背负命运,为情而泪,为“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为这个苦难民族蒙垢的灵魂洗涤!
……
《红楼梦》堪称真正悲剧。正为“不是情人不泪流”,掩卷而叹的一刻,你已明白,此无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