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动物说得那么可爱可亲

鲁迅先生曾说：“孩子的世界，与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一味蛮做，便大碍于孩子的发达。”
作为孩子，我们感受过成人的教育；作为成人，我们也都教育过孩子。怎样教育孩子，国外是怎样的状况，我没有亲历，不敢妄议；但在国内，无论是孩子还是成人，我们是怎样的教育和被教育，每一个人心里其实都很清楚。
国人教育孩子，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口是心非。这种如芒在背的感受，在我夜读马召平的《孩子》这首诗的时候，非常强烈。
孩子们最是纯洁，可谓最初都是一颗颗“赤子之心”；可是，我们成人把那颗“赤子之心”浆染了，浆染得五颜六色。
孩子们最是可塑，一如一张张白纸，可是我们成人给了那张白纸太多的涂抹，以致于他们习惯了把许多谬论雕刻成了真理。
孩子们最是委屈，所谓“前车后辙”，顺着“先辈们”的足迹，他们却常常遭遇直面悬崖的尴尬。
大人的世界，他们真得搞不懂，“我们内心里想说的那些东西/孩子们不明白”。最起码，我们每天给他们讲童话，“我们把动物说得那么可爱可亲”，可我们总以各种理由阻止他们亲近动物；各种“天下之公器”倡导的与实际生活总是相差得那么远，以致于他们中曾有人对我说：“老师，你们大人们的话与媒体上的宣传，只要相对断定，总是对的，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啊？”
是啊：网络反对色情，但哪一张网页没有半裸的图片；国家表彰道德模范，但哪一个道德模范是顶戴花翎或腰缠万贯；人人都说祖国好，但个个都羡慕移民；个个都说正义和公正最是重要，但只要你个人大小出点事，你试试，正义和公正，都跑去了哪里；家家户户都在省吃俭用拼命地供养孩子上大学，可大学毕业以后，孩子们究竟在哪里才能自己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们到底该拿什么喂养我们的孩子！
如果说一个人口是心非是小人，一群人口是心非是孱弱；那么，某个民族甚至是某个国家口是心非是什么？更何况，我们还正在把这种口是心非要想方设法地教会我们的孩子！
鲁迅先生曾说：一意提倡虚伪道德，就是在蔑视真的人情。
鲁迅先生还说：“觉醒的父母，完全应该是义务的，利他的，牺牲的，很不易做。而在中国尤不易做。”
“我们把动物说得那么可爱可亲”，也许真的是对一个民族，不负责任的不可饶恕的罪过！

◆附：

◎孩子

文／马召平

孩子在打电话　他三岁
他要给鸽子打电话
他要告诉鸽子午饭做好了
快来吃饭

他是那么喜欢鸽子
鸽子是从哪飞来的　没人知道
鸽子每天都要在窗前停留
梳理羽毛
孩子就喊鸽子鸽子我爱你

他还喜欢金鱼
楼下的宠物狗
和一头进城的驴

每天
我们给他讲童话　童话里全是动物的影子
全是动物们的故事
我们把动物说得那么可爱　可亲

但我们从来没让孩子亲近过动物
我们会说脏　会说动物咬人
我们内心里想说的那些东西
孩子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