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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苏绰献给宇文泰的“用贪反贪”谋略,文字出处以无可考,但无论真假,这一套诡异的权谋心术却一定是中国历朝历代贪官污吏横行的一个最好注解。用官就得用贪官。清官当然好,他们体恤民情,清正廉洁,刚正不阿,老百姓
苏绰献给宇文泰的“用贪反贪”谋略,文字出处以无可考,但无论真假,这一套诡异的权谋心术却一定是中国历朝历代贪官污吏横行的一个最好注解。
用官就得用贪官。清官当然好,他们体恤民情,清正廉洁,刚正不阿,老百姓为他们祭祀塑身,奉若神明。然而,恰恰因为天下贪腐横行,才有了百姓对清官的诉求,恰恰因为世道如水火,才希望社会“有圣人出”,为百姓立言,代百姓请命。呼唤清官,正是百姓于被侮辱被损害时画饼充饥式的无奈和喟叹。
纵观历史,中国任何朝代一定是清官少而贪官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诉求任何利益,相信有这样的人,但一定不具普遍性。你可以把这东西作为口号加以提倡宣传,但绝对不可以较真的,否则这个社会将荒谬至极。萧何“强买民田宅数千万”污毁自己的名声,刘邦“大悦之”,却因萧何为上林苑那块地“请民田”而龙颜大怒,你能想通其中诡异的道理吗?帝王是世界上最大的孤家寡人,他不怕你贪财,就怕臣子们有坐金銮殿的野心。包黑子是清官的典型代表,不阿权贵,甚至六亲不认,但欧阳修却说这位青天大老爷“夫有所不取之谓廉,有所不为之谓耻。近臣举动,人所仪法。。。可以风天下以廉耻之节?”意思是说,朝廷上下都像你这样,我们的面子往哪搁?民心都归你,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大伙卖命干活还图个啥?都去为人民服务吗?但凡政事自有其特点,与个人修为不可等量齐观。仅仅重视道德上的无可指摘,而忽视行为对朝政风气的影响,不顾他人感受,一意孤行,“朝廷事体或有不思”。所以包青天的品行实在有些“思虑不熟,处之乖当”。在凶险处处荆棘遍地的官场,这种人简直就是一迂腐的呆子。
古代帝王中深明官吏运用玄机的大约是康熙。他有一道诏书是这样写的:“清官多刻,刻则下属难堪,清而宽方为尽善。”他要求统治者对官吏不可太苛责,保证国家机器正常运转才是关键。他手下有位和海瑞一样的“青天大老爷”叫施仕纶的,有人荐其出任湖南按察使,康熙说:“朕深知仕纶廉,但遇事偏执,民与诸生讼,彼必袒民。”人是好人,但诸事袒民却让康熙浑身不自在。还有一层意思康熙没有说出来:诸事袒民的清官们自视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必然是帝王眼中最不听话的一群人。不听话就是对皇权的挑衅,甚至威胁。明熹宗不杀魏宗贤,而留给崇祯来杀;乾隆不杀和绅,留给嘉庆来杀,并不是从国法和道德层面来看待这些贪官,而是把他们当工具来使用的,一代枭雄一茬狗。用韩非的话说就是:“主失其神,虎随其后;主上不知,虎将为狗”,权势的把柄如果把握不好,领导的权威就将丧失;令不行禁不止,奸臣就会步步紧逼。一个极权社会,君臣关系的实质就是虎狼关系。所以用贪官而不用清官的好处就在于,只要你伸手,就会立马变成我脚下的一只狗,然后面向主子,四肢着地跪下去,能不听话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你收些钱财,养个二奶,弄个豪车什么的算什么,不听话才可能要了我的命。
所以说,极权专制制度下,人人都没有尊严,官吏也是。官吏们必须时刻提防自己的言行,揣摩主子的心思,稍有不慎,削官去职事小,弄不好连小命也会搭进去。在一个人治而非法治,官员是提拔而不是选举,上下级关系是人身依附关系的国家,官员不需要道义和责任,只需要忠诚;不需要良知和人性,只需要奴性。不贪,不得以提拔,不贿,不得以重用,中国的历史故事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启用大量贪官,迫使少许清官变成贪官,把官场变成有编制的黑道,让黑道成为官场的预科班,要贪大家一起贪,要烂大家一起烂。“混入黑道不杀人,不足以证明你能跟弟兄们同生死;混入官场不贪财,不足以表明你愿意与同僚们共患难。”官道即黑道,甚至更黑。
这是一个令人胆寒的命题。但中国社会正是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怪圈里往复循环,永远找不到北。一个王朝的毁灭源于贪腐横行,但清官的微寒也同样拯救不了它的衰亡。每个新王朝开始时,都能够较好地治理这个国家,渐渐地,随着财富的增长,腐败开始加剧,财富高度集中,直到两极分化临近爆炸点,百姓怒而揭竿,旧王朝灭亡,新王朝兴起,接着进入下一个循环。
平心而论,如果贪腐滥殇也常常令帝王们惴惴不安,肃贪也就伴随着朝代的更迭一起跌宕起伏。一个极端的例子是朱元璋。朱元璋出身贫寒,自幼饱受欺压盘剥之苦,知道创业难守业更难。可以说洪武一朝是历史上吏治最严,对贪污腐败惩治最酷烈,刑杀贪官最多的一个时期。《大明律》规定的刑罚有挑筋、断肢、削膝盖,直至“剥皮实草”等30多项酷刑。官吏贪赃六十两(约合人民币五万元)者一律枭首示众,甚至生扒活剥,剥皮后在人皮里塞上稻草石灰,挂在贪官曾经任职的公座旁边,以儆效尤。但即便如此,朱元璋仍然没有遏制贪腐现象的蔓延,到后来连由他亲自设立的用以监督各级官吏行为的锦衣卫、都察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的官员也全部深陷其中。一代枭雄,面向苍天,喟然长叹:“朕欲除贪赃官吏,奈何朝杀而暮犯?”
这是一个历史之悲叹,“官”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问吧,人类必须要在这样的询问之中才能听出人性的回答,必须要从这样代代相传的故事中,才能听见黎民百姓千年万载的哀号和悲叹。
贪官不反当然不行。我们什么时候听见政府说放任贪腐了?《尚书?尧典》上就有了“官刑”,《诗经?硕鼠》说,反贪不力,民谣即兴。但怎么反便是学问。比如康熙就让和绅弄了个“和一条”,官员犯法,一条狗命值不了几个钱,你看着办吧,事情多大就出多大价,钱交了,官还是你的。这等于为大清帝国开辟了一条财路,皇上也就巴不得手下人犯点事。端坐于金字塔顶端的最高统治者及其家族,其实就是一个最大的贪污集团,不然项籍与刘邦看到始皇的威仪后怎么会脱口而出“彼将取而代之”呢?有趣的是,每个统治集团都千方百计使自己的统治具有合法性,手腕有两个:枪杆子和嘴皮子。枪杆子好理解,就是杀人,但全杀了吗?全杀了,换一批上来,仍然是贪官。要杀但不能全杀,杀谁就得琢磨,这事不能由法律说了算,若按法律就得全宰了。中国人很聪明,中国文化的全部秘密都在嘴上,一张嘴两张皮,嘴皮子是学问也是法律。就是说民心向背,正确的舆论导向很重要,任何时候都必须祭起反贪的大旗,做好政治思想工作,认真树立几个典型,证明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