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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上下几千年,中国文人都有一个浓郁的无法摆脱的情结:从政情结。要追溯起来,这个病根在文人的祖师爷孔丘的身上。当年孔老夫子率领弟子周游列国,可谓是苦头吃尽,增加阅历是一方面,更重的,就是想找到一位能器重他
上下几千年,中国文人都有一个浓郁的无法摆脱的情结:从政情结。要追溯起来,这个病根在文人的祖师爷孔丘的身上。当年孔老夫子率领弟子周游列国,可谓是苦头吃尽,增加阅历是一方面,更重的,就是想找到一位能器重他的国君,好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他自己也曾夸下海口:“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意思是说,如果谁用他治理国家,一年便差不多了,三年可以大见成效。遗憾的是,乱世之际,竟无人欣赏他的才干,到处碰壁之后,只好无奈地回到家乡鲁国。满腹经纶的孔夫子,慨叹怀才不遇的同时,只好老老实实做学问,删定诗书,钻研《易经》,直至“韦编三绝”。有一次,他的弟子琴牢问他为什么能学到满腹的学问,他发牢骚说,我不被国家所用,所以才学到了一些技艺嘛。酸掉大牙之际,孔夫子却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中国文人还有一个“愤书”的传统。从政失利,或者压根就没来得及沾上政治的边,就被皇帝冷落、权臣挤兑到一边去了,于是只好发愤著书,以“藏之名山,传之后世”,垂名青史。如屈原著《离骚》、司马迁著《史记》都是如此。如果他们不“愤书”,这些惊世之著,也许今日的我们,根本就无从谈起。
还别说,史上那些好的文章、诗词歌赋,多半还真是在郁闷或愤懑的情形下写出来的,如李白、杜甫的诗、韩愈、柳宗元的散文……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欧阳修把韩愈奉为自己的前代知音,他的血管里涌动着孟子所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热血,一旦时机到了,他也同样走上了历代文人无法摆脱的路。
入仕不久,欧阳才子还真就遇上了。此时的欧阳修,正在西京洛阳任推官,听说朝廷有一个叫范仲淹的官员,“少有大节,于富贵、贫贱、毁誉、欢戚,不一动其心,而慨然有志于天下”。当时的范仲淹担任司谏之职,而此时的欧阳修,与范仲淹还不相识,却给他写了一篇慷慨激昂的私柬,要求范仲淹利用谏官的职责,向朝廷进言,兴利除弊,有所建树。这篇短文辞婉而义正,上承汉唐古文的风格,堪称佳作。其内容却颇有些激将之意。聪慧过人的范仲淹岂能不识其意,但一向耿直的范仲淹,还是以大局为重,向仁宗皇帝直言进谏,结果被贬到江浙做知州去了。
因为治水有功,两年后,范仲淹调回京师,任开封府知府。看到宰相吕夷简广开后门,滥用私人,朝中腐败不堪。范仲淹根据调查,绘制了一张“百官图”,揭露吕夷简败坏朝廷的行径。吕夷简万分恼怒,在仁宗面前肆意诋毁范仲淹。二人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吕夷简最后谗害范仲淹“越职言事,离间君臣,引用朋党”。结果,范仲淹再次被降职,贬到遥远的饶州。朝廷还张榜告诫在朝的文武百官:不得越职言事。
朝中有一名叫余靖的官员,上书皇帝,直陈这种做法不对,也同样受牵连而被贬谪出朝廷。正直的尹洙索性自己说自己是范仲淹的“朋党”,也一样被逐出了馆阁,贬到郢州去作监酒税。
在这危急时刻,能够秉公执言、匡扶正义的,也只有谏官了。可是当时身为司谏的高若讷,却胆小怕事,趋炎附势,他非但不替范仲淹说话、辩白,反而曲意逢迎宰相吕夷简,竭力诋毁范仲淹。
此时此刻的欧阳修,对范仲淹算是相识,对其人品亦是佩服之极,对于范仲淹因正义而遭贬,早已是义愤填膺,在忍无可忍之下,不顾朝廷“戒百官越职言事”的诏令,连夜奋笔疾书《与高司谏书》。他指斥高司谏根本就不知人世间还有羞耻二字,是“君子之贼也”。文章讥讽笑骂,犀利和斥责之词锐不可当!
高司谏读后,恼羞成怒,持信向朝廷控告,要求朝廷对欧阳修予以惩办。结果,欧阳修在送别尹洙的当天晚上,也被逐出朝廷,贬为夷陵县令。
那时,随范仲淹而降官的,除欧阳修外,还有杜衍、韩琦等一批人。
目睹此情此景,有个叫蔡襄的官员,实在气不过,就作了一首《四贤一不肖》的诗叙述其事,赞扬了范仲淹、余靖、尹洙、欧阳修四人,斥责了“一不肖”高诺讷。《四贤一不肖》一时被京都人士争相传写,甚至被契丹使臣购去,连《与高司谏书》一起,张贴在幽州馆内。
仁宗皇帝呈一时之快,连贬官员多名,算是解了一时之气。可此时的宋朝,立国已60多年,表面上是天下承平,其实是危机初现。一是冗官太多,仅科举录为进士的人数,比唐朝多30倍。外加“门荫”制度、“纳粟”制度,导致不少不学无术者进入仕途,弊端丛生,风气日坏,财力匮乏。二是北方强敌不断侵扰,边塞百姓苦不堪言,朝廷疲于应付。而朝中真正能干事的官员寥寥无几,处于内忧外患之中的仁仁宗皇帝,思前想后,无其它良策,决定重新启用范仲淹等人,于是下诏召回。
公元1040年,欧阳修也被召回京,复任馆阁校勘,编修崇文总目,后知谏院。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欧阳修升任右正言、知制诰,范仲淹升任参知事,开始推行“庆历新政”。
不过,改革触动了贵族官僚和大地主的利益,反对派再次指责范仲淹、欧阳修、余靖、蔡襄等人是“朋党”。欧阳修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主,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写了一篇《朋党论》。在文中,义正辞严地责问:君子连朋立党,何罪之有?要朝廷“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才可望达到天下大治。
然而,欧阳才子忘了历史,竟然不知朋党之说,触犯了赵宋王朝的大忌。因为唐朝曾发生过以当朝重臣牛僧孺、李德裕为首的派系之间的“党争”,严重损害了国力,党争也成为唐朝走向衰败的因素之一。鉴于此,宋太祖赵匡胤在登基后的第三年,下诏书说:凡是及第的举人,严禁称主考官为恩师、老师,也不许自称门生。且以后宋朝历代皇帝,对“朋党”和“派别”都采取了决绝的态度,仁宗自然也不例外。
应当说,反对派攻击改革派为“朋党”,的确如点穴般点到了宋王朝的软肋,也点到了能至改革派致命之处!
宋仁宗读了欧阳修的《朋党论》,眉头一皱,心中甚为不悦。庆历四年四月的一天,趁上朝的机,宋仁宗向各位大臣发问:“过去小人多为朋党,君子难道也结党吗?”
直率而坦荡的范仲淹没去仔细揣摩仁宗的心思,直言回答:“过去我在边防的时候,见到能打仗、会打仗的将士们聚在一起,自称一党;而那些不会打仗又胆怯的人,在一起也自为一党。在朝廷上,也有正、邪两党。陛下只要用心去观察,就可以分辨谁忠谁奸。假如结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