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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对于文人出仕做官,是中国古代绝大多数文人的人生目标。登科及第后,衣锦还乡,九族生辉。纵观中国的历史,古代选拔官吏可分为四大类。它们分别是世袭制,举贤良,九品正中制,科举制。由于前三种制度存在诸多明显的
对于文人出仕做官,是中国古代绝大多数文人的人生目标。登科及第后,衣锦还乡,九族生辉。纵观中国的历史,古代选拔官吏可分为四大类。它们分别是世袭制,举贤良,九品正中制,科举制。
由于前三种制度存在诸多明显的弊端,所以生命力并不强。世袭制为最早选拔官吏的制度,说的是父亲做了官,儿子接着做。而那些真正有才学的贫寒之士却不能被发现,只能在渴望中幻想,在幻想中熄灭。然而这并不是它消亡的最主要原因。问题的关键在于,官位可以遗传,领导才能是否能遗传呢。基于这样一点原因,世袭制自然不会沿用很久。到了汉代,汉代的帝王摈弃了这种世袭制,而是选择了举贤良的制度来选择官吏。这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发明它毕竟能很好的解决世袭制的漏洞,但有些悲哀的是,自己的漏洞不能很好的查明。举贤良多为举孝廉,只要做到“申之以孝悌之义”,经人举荐后就可成为孝廉。但皇帝派往各地的选拔官员的官吏良莠不齐,水平有好有坏更有自谋私利的人存在,这种制度也就存在很大的水分而变得不可信了。三国两晋时期又衍生出了九品正中制。事物的发展规律总是向好的方向发展,就我看来这种九品正中制却是个特例。九品正中制不但没有在举贤良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反而又含有一些世袭制的特点。九品正中将人分上中下九等。这样分来分去,往往是豪门权贵被分到了最前面,自然官职就落到了这些人手中。推举的官员不乏有向豪门权贵献媚的人存在,这就又成了一种变相的世袭制。
隋文帝深深感觉到选任官吏的方法必须改头换面,于是一种沿用了一千三百多年的科举制度产生了。从隋朝到清末这种制度深深扎根在君王与文人心中。到公元1905年才由慈禧下诏废除了科举制度,新式学校才流行起来。现在想想科举制度为什么被历代统治者津津乐道呢,其间自有它的好处。首先这种自私自利性大大减少,大家都可以通过考试及第。从中央到地方都采用这种逐级考试的方法。科举制的逐级考试分为小试,乡试,部试,到最高由皇帝主持的殿试。由此,天下有学识的贫寒学子都可以通过科举考试出仕做官,参与政事。这种选拔制度着实为皇帝选拔了不少能人贤才。余秋雨先生曾在《十万进士》一文中讲到,历朝历代共选拔出十万名以上的进士,可以开出一系列的人才名单来。天下文人更是以此作为人生目标,帝王也会高兴不已。
这种制度看似极好,也被西方传教士传播到海外,但是这样看毕竟太肤浅,太过表面化了。人人为仕途读书,思想空间大部分被功利心占据。十年寒窗的日子太复杂,但目标却很简单:不考个功名绝不会来。离家之后开始了漫漫长路。古人有一种说法,意思是五十岁能考上进士,那也是很年轻的年龄。这种选拔的苛刻,要求之严格远比考清华大学难。通常每三年只会选出进士几十人,最多的一次不过五六百人,所以大部分的考生只会名落孙山。看见昔日的邻居及第登科,想想江东父老,想想自己也有可能像今日的邻居一样金榜题名,决定等上三年再来一把。不想结果与前次毫无区别,自己安慰一下后又下定决心等上三年,自卑,羡慕,嫉妒也就变得越演越烈了,与文学的本质也变得格格不入,矛盾起来。在一次次失望与希望中考下来,垂垂老矣的身体带着美梦客死他乡。
再来看看考中的文人,风光无限,多数人是为了光宗耀祖荣华富贵,很少有能想到自己人格价值的。唐代诗人孟郊在《登科后》中写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遍长安花”,这样一种排场有谁不为之心动呢。各种宴会接踵而来,观花会,看戏曲,还要在大雁塔下提笔写诗。与前些日寒窗苦读的窘迫生活反差之大令人咋舌。大大的闹腾了一阵,诗文辞赋早已抛到脑后,满眼飘着的全是荣誉。腰板挺的也直了许多,说话也硬气起来。范进就是这些人的集中体现。昔日的邻居说话的语气恭敬了许多,连一向打骂他的老丈人也贱声贱气献媚起来。
金榜题名的举子有一种终于打赢了翻身仗的感觉,可以扬眉吐气了。历史上有一个叫王泠然的人,中进士后给一位做高官的朋友写信,言语无赖气十足。他意思是说:我现在已经考取功名,现在有两件事请你帮忙。第一是,我需要一个女人,希望在今年内实现。第二是,想在明年内有一个官职。你若为我办成这两件事,我将感恩戴德。你如不办也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及第登科,授予官职是早晚的事。难保那一天我与你在同一个大殿碰面,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白眼的。他的怨气太重,十年寒窗扭曲了他的人格,像他这样的人会在少数吗?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过去了做什么事都是对的,这位虽然没有被授予官职的王泠然就霸气十足。
历历代代传下来,考功名与升官发财勾连的很紧密。大肆盘剥,历史上有一位知府,调迁之时给他运送财务的船就排了十几里。文人士子为了功名,平时只注重诗赋的学习,而其它方面却很少涉及。一直有八股取士之说,骈文成了最正统的文章。由于考生对待文学的目的不纯,难免文章辞赋平平淡淡,写出来的文章不乏有凑字之嫌。纵观历史有名的诗词有多少是掺杂这种功利心呢。文化人的人格构建就被这种科举制度浸染的势利了,功利了。后来,一些当权者更是抓住了读书人的这种心理,公开卖官鬻爵,那个很讨人厌的西太后也说,想做官花钱买。这就是流行一时的捐官。
在种种丑陋的行径之下加之历史特殊时期,这种在风雨中摇曳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封建科举制度,于1905年倾塌。1901年张之洞首先上书慈禧太后“四境环视,启容我待”,若不立即废除这种制度,若不立即建立新式学校,中国将无路可走。由于洋务派运动者反复向慈禧太后上书,终于在1904年的最后一场科举后废止了科举制度。由此而来有关它的一切弊病就随着倾塌的灰尘荡然无存了。但又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是什么原因能使它在风雨中飘摇一千三百多年。中国的疆域广大人口众多,管理一个国家就需要很多官员。如果没有一个让全国人都为之热心的选举制度,一个庞大的官员更迭系统将无法维持。在这种情况下科举制度无疑可以作为最好的选择。但因为时间太长,压抑的中国文人过于痴狂,为之疯癫,甚至为之泯灭人性,为之巧取豪夺。科举就等于光宗耀祖,升官发财。人格意义上的建筑已经倒塌。终于一批洋务运动的倡导者们觉悟,提出废除这种制度。于是文人回归于真正的文人,文人的人格从一种流行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制度中被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