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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甲骨文字中保留的母性价值“女”为表意字,甲骨文中(女)与(母)在表意上大多数情况下通用,如称先母为“母甲”、“母乙”等皆可作:“女甲”“女乙”。先王之配偶可用“母”,也可用“女”表示,如“”(王亥


一、甲骨文字中保留的母性价值
“女”为表意字,甲骨文中(女)与(母)在表意上大多数情况下通用,如称先母为“母甲”、“母乙”等皆可作:“女甲”“女乙”。先王之配偶可用“母”,也可用“女”表示,如“”(王亥女),即“王亥母”。这时“母”是“女”“于胸部加两点以示女乳”的特殊写法,无意义差别,这种通用现象说明造字初期,女性的妻性和女儿性价值还没有确立或还处于潜意识中。《说文》释“女”:“妇人也,象形王育说”。《尔雅?释义》释“女”七条,除第一条区分性别,第七条“人名”外,均以母释女,可为旁证。既然母性是女性的主要价值,那么女旁字体与突出大头特征的“”(子)相结合,就创造了许多肯定母性价值的汉字。如大腹便便,腹中藏有胎儿的(孕)字;表示产妇生子,鲜血淋淋的(毓=育);表示伸臂抱儿,露乳以哺育婴儿的(乳)字。孕、育、乳三字,惊人形象地诠释了女性孕育、生产及哺育人类的全过程,并用(好)字负载起古人对这一过程的赞美。“”是一位母亲抱儿的形象。《说文》释为:“好,美也,从女子”。古人认为屈膝、坦乳、抱儿的姿态是最美的,并用“好”字凝固了这一文化蕴意。依此思维定势,就不难理解许慎《解字》中(女)为“屈膝交手之人形”,是母亲屈膝交手抱儿的姿态,包蕴的是古人对无私育儿的母性价值的肯定,并非跪拜侍夫的屈侮。由于许氏仅指“屈膝交手为其于室内居处之常见姿态”,“以别于力田之男性”,没有指屈膝所侍的对象,加上汉代男尊女卑文化的积淀,造成后人误解女性生来为侍夫第二性的妻性价值,并以造字时的“女”字为最有力的证明。其实,从汉字字形上就可知:“女”字产生早于“母”与“妇”字。殷商后期产生“尊卑”意识之后,“母”字升华了母性价值使其更加威严,失去了“坦乳抱儿”的慈爱与美好,而将“女”字右加“帚”(),以示婚后侍夫的妻性卑贱。“女”字本身则更多负载起女儿性的意义。因此,较早产生的“女”字负载起的应是“生殖崇拜”文化,而非“男尊女卑”文化。
这一点还可以从“每”与“美”的字形上得到证明:甲骨文“美”为“”,是“头戴羽饰的人形”。著名美学家李泽厚有“美”为“羊、人”说可作旁证。而“”(每)为“头上插戴羽饰的美女”。以此可推证:“每”是“美”的特例,指插羽而舞者为女性,而“每”的母字旁标志及《尔雅?释义》释女第六条:“女”通“每”,再次证明造字者对母性价值的肯定:“女”是“母”,通“每”,是“美”的。甲骨文对于女性地位的肯定,还有(后)字,徐中舒《甲骨文字典》认为“像产子之形”,与《说文》中的(毓)字相同。女性常被尊称“毓尊”“毓妣”,典籍皆作“后”,均以繁育子孙之功得此美称。
对母性价值的肯定源于古人的生殖崇拜及“人类最早起源于大海”的神话传说。他们认为硕大的母腹就像海洋一样,是孕育生命的摇篮那里充满着创造人类的神圣。因为超自然的“图腾魂”(婴儿魂)只能进人这样温馨的母体中孕育成长。母亲们“载娠载肃”负载起“载生载育”的神圣使命,成为人类生命之源。古人坚信这种文化意识,并在神话中塑造许多圣母形象作为本民族始祖的创造者加以赞颂。如感蛇而孕的华胥(五帝之首伏羲母),履帝武敏的姜螈(周始祖后稷母),吞玄鸟卵而孕的简狄(殷始祖契母),还有那“古之神圣女,化万物者也”的女娲。这些神话作为一种文化意识,为女旁汉字美的内涵又增添了几分神圣与庄严。
女性不仅是人类生命之源,是民族发展之根。这可从“姓”字释义与“姜螈”名字的解析上得到验证。《说文》:“姓,人所生也,古之神圣母,感天而生子,故称天子,从女从生。”“天”是无形之神有形之“神圣母”,就成为一族之祖宗。《通志?氏族略序》说得更透彻:妇人称姓,从女从生,会意:一个女性所衍生之一系统为一姓。“姓”之家族成为古老民族的细胞,诸如“姜”(神农族)、“姬”(黄帝族),炎黄民族源于“姜”“姬”两大女性。另外,“姚”(虞舜族),还有姒、姑、嫖、妫、嬴等,或中心或重心均处于女旁,从造字结构上,证明繁衍人类是女性更是家庭的核心任务,具有社会意义,受到社会集团的普遍尊重与肯定。既然古人如此看重女性家务劳动的作用,并视其为社会行为,那么以“屈膝交手”家中抱儿来诠释“(女)”字含义,就理所当然了。
姜嫄,即“姜源”,姜为水名,也为族名,姜姓女既如源水,成为人类生命之源;又是姜姓家族之源,这种释义蕴含着黄河文化尊祖敬宗思想,更有肯定女性为民族之根的社会意义。另外,“始”字也为女旁,许慎释为“女之初也”。现代汉语为:“元也”。老子有:“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母”与“始”互闻,成为道家形而下与形而上两种哲学层面的思维之根源。
二、母性价值对中文传统文化的源头价值。
古人类具有以己观物、以已感物的思维特征,他们比附自身去解析自然和社会,建构自己的哲学体系。因此,这种尊母赞母文化心理直接影响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儒道思想都是建立在对母腹的根与源的崇拜上而形成的哲学体系。老子说:“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玄者,形而上之牝也”。老子的形而上即’道”。因此,“谷神”即“玄牝”(神母)亦即“道”,是“天地之根”。“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子这里的“—”是仿作母腹的形而下的概念,即是《易经》中那个充满生命元气的“阴阳鱼”,亦即道家宇宙未开前的“混沌”。“生”为产生,滋生意,至此,作为物质人类之源、民族之源的母性,升华为哲学上的“道”(神母),并以此窥见母亲为根源的意识对道家文化的影响。另外,老子又有:“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老子以母子关系为核心的人类学去阐述“道”与“万物”的自然关系,极力证明:道(神母)为万物之根,母为人类之源的观点。并且认为:“子”只有回归母亲怀抱,回归婴儿状态与心理,即回归个体本性状态,才是最真实、最美好的,这就是道家著名的“返朴归真”的命题,也是“童心说”等文艺理论的思维来源。母性价值从此获得了社会哲学意义。儒家的一套理论是建立在家本位的基础之上,更多地显示其形而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