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他们垂垂老去

在弟弟家里翻碟。
找到许久以前，大约是小学至初中那段时间里一起看的一些盗版VCD。
被置于一个大纸箱内放于某个壁橱的顶角。
拿下来的时候已经布满灰尘，真正的时光味道。
里面的片子几乎贯穿了我们整个的成长。
翻着的时候，忽然对着其中一张怔忡了许久。
那是当年的无线五虎将一起合作的最后一部电影。
那之后，这当年叫我异常欢喜的组合便宣告解散。
然后便是数十年的风风雨雨，有人已从默默无闻做到享誉国际的影帝；有人早也浮沉未卜，渐被遗忘。
不知道他们当中的一些名字现在是不是还被人记得。
当年的他们是：黄日华苗侨伟汤镇业梁朝伟刘德华
毫不夸张的说，当年的刘德华，梁朝伟皆不在我眼目，那时喜欢的是苗侨伟。
看《射雕》时虽对杨康恨恨地紧，但私底下一看到苗侨伟出演的无线剧集便急不可耐地要一看究竟。
当年的翩翩公子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在电视，报纸和杂志上销声匿迹了。
再一次在娱乐新闻里看到他，已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了。
皱纹多了，头发白了，听说已经不再混迹娱乐圈，投身商海了。
偶尔还会卖朋友的薄面在某部电影里客串一个小角色。
孩子的爸爸，奸商，黑社会老大……怎么看都不再是滋味了。
当年的靖哥哥黄日华，自《射雕》之后一直也未有过大红大紫。
似乎也并未有什么野心，是随性而自在的男子，喜欢低调，很少有被小报记者发现蹩脚而见诸头条之事。
混迹于无线的各类现代商业剧中，与郭可盈，蔡少芬等女子谈着莫名其妙的恋爱。
后来高中的时候，看到《天龙八部》，他饰演乔峰，虽然重着古装，但依旧不是当年那感觉了。
记得某次记者采访刘嘉玲的时候，她说起自己当年的偶像便是黄日华。
采访的过程中说起黄，刘嘉玲那眼神似乎还留连在当年《射雕》风靡的时光中，不晓得她于圈内遇见今时今日的黄日华，会否也在心底暗自惆怅呢。
说到汤镇业，就不能不提翁美龄了。
虽然已是陈年旧事，却也无法轻易抹杀。
当年的金童玉女最终也落得个惨淡的收场。
我自私一点地说，翁美龄其实是幸运的。
她于那个年代消陨，时间就此停驻，把最光华绚烂的容颜印刻在人们的脑海里。
你我回想她，脑子里第一个跳出的必然还是当年的俏黄蓉。
而对于汤镇业来说，翁的死，应该是他始料未及的生命转折。
因为这一段感情而长久地背上了骂名，事业似乎一蹶不振，名声也渐消淡。
之后偶然在许多电影中看见那猥琐的恶霸，流氓，阴险狠毒的商人，黑社会龙头，觉着眼熟，心里忐忑，却也不敢定论，苦苦等至片尾演员表出现于屏幕上，然后还安慰自己说是人家要转型。
这样的角色在他的演员生涯里开始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以至于到后来我老妈一看到电影里出现他就会说，这家伙演的一定是坏人。
当年的情结就这样纠缠在一个人整个最好的年华里。
他至今被人记得和谈论的，也依然还是关于翁的那段情。
最近一次在电视里看到他，是一部烂俗的港剧《天下第一》。
看了让人不忍，想掉转头走开，那里面的他，完全发福，头也微秃，这时光二字在如是最是明白不过了。
刘德华倒是几十年如一日。
样子变的不多，戏路亦然，虽然我并不否认他的确很努力地想做个好演员。
从小混混起家，总拿着大把的刀冲在最前线，嘴里还满口地做正行。
升级到被叫大哥的时候，手下的小混混已经变成张学友了。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名字叫做华弟，那时已经改行开赛车了。
之后是赌王，赌神，跟班已经变成了无线小生张家辉。
他在电影里负责的，永远是浪漫以及和女主角的恋爱。
这几年，他努力想转型，但是都不成功。
对很多人来说，刘德华代表的就是商业。
文艺片那事儿，留给梁朝伟去做吧。
自嘎纳那会儿，梁朝伟开始频频拿奖。
当年《鹿鼎记》里的调皮小宝一转眼满头发蜡，沉默寡言，眼睛里布满王家卫式的寂寞。
他的电影我每一部都看过。
看到他渐渐脱离平淡浮夸的少年步入事业升腾的中年。
看到他的身边人由彼时的曾华倩换做今日的刘嘉玲。
他是真正在这个圈子里一点一点长大和成熟起来的人。
我喜欢的他，是重庆森林里对着布老虎，滴水毛巾和肥皂说话的663。
不是通往虚无2046列车的周慕云。

十几年过去了。
他们，你们都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