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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曾几何时,我喜欢把“文学青年”这几个字挂在嘴边,好象这是莫大的荣耀一样。我喜欢对人家吹嘘我看过多少多少书,看到他们自惭形秽的样子,我得意的笑了。不可否认,那是一个喜爱阅读的年轻人的黄金时代,那个时候的
曾几何时,我喜欢把“文学青年”这几个字挂在嘴边,好象这是莫大的荣耀一样。我喜欢对人家吹嘘我看过多少多少书,看到他们自惭形秽的样子,我得意的笑了。不可否认,那是一个喜爱阅读的年轻人的黄金时代,那个时候的人们还欣赏别出心裁的浪漫和优雅的抒情,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疯狂的拜金和崇尚物质消费。那个时候我才多少岁呢?大概十五吧。
今年我二十一,刚刚读完本科,还有漫长的研究生和博士阶段在等着我。学工程的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执迷于一些莫名其妙的书籍和文字,乃至将我的本行抛于脑后。我喜欢看江南的小说,有飘扬的古意。这小子也是个异类,北大出身,在美国拿了化学博士,回了中国却开始编奇幻杂志写小说,一副离经叛道的样子。又或者是《那些忧伤的年轻人》的作者许知远,北大电子系毕业,现在也在搞文字工作,并以这个时代杰出的知识分子自居。我常常会想,是什么让这些原本“钱途无量”的年轻人放弃了让许多人艳羡的专业和教育背景,转而去舞文弄墨。搞文字工作不需要显赫的学校和扎实的专业功底,一点点天赋加上文字技巧就可以哗众取宠,当然写得好是需要本事的,如果只是滥竽充数可比搞技术要容易得多。这原因大概在于写作里蕴含的无限的可能性和他们本身探索这种可能性的欲望,这奇妙的旅程吸引他们放弃了业已选择的万无一失的道路,奋不顾身的投入到未知的事业当中去。
这种人大概才能算是真正的文学青年,大胆、热情、不顾一切。和他们相比我只是一个热衷于自娱自乐的可怜人。我发现如今的我已经不敢在人群当中宣称自己热爱阅读和写作,因为我害怕别人说我是文学青年,以及随之而来的哂笑和白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文学青年成为了一个贬义词,它意味着不切实际、盲目无知、酸腐不堪,我的一位朋友甚至将文学青年定义为孔乙己一类的人物。这现实让我伤心和恐惧,因为我必须去研究一些所谓时尚和流行的文化来与人交流,而不是和人谈论经典作品对于自己的意义,以防被人嘲笑,这让我觉得索然无味,令人作呕。
我有一位朋友,在我的影响之下看了一些张爱玲和萧红的书,有天她给我发短信说以后看这种书要躲起来看,不然会被室友嘲笑为文学青年。这现实让我悲哀,余华在散文《应该阅读经典作品》中说:“经典作品的优点是可以反复阅读,每一次的阅读都会使我们本来狭窄和贫乏的人生变得宽广和丰富,或者说使我们的心灵变得宽广和丰富。”吴宓在三十年代的清华开设了一门课,叫做《文学与人生》,这门课程的目的是:不只是传授知识,而更是一种严肃的精神活动。他试图用人类历史上永恒的经典来滋润学生的心灵。而最近在中国也掀起了一阵阅读经典的风潮,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带头阅读经典作品,并为出版的丛书题字。可是,在大学里面我看不到这种风气,学生的目光是短浅和功利的,他们更多的是关注毕业之后能挣多少钱,而不屑于去看那些对于就业没有直接帮助的书。喜爱阅读的人日渐成为异类,只能接受旁人惊讶的目光。
我曾经在某个静谧的夜晚做过一个噩梦,我梦见自己发到网上的文章被一个老师发现了,然后他不怀好意地对我们的学院党委书记说:这小子一身酸气,不是个搞科研的料。我从梦中醒来,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就是文学在这个时代带给我的惊恐和不安。
有许多教授和学者正在大声呼吁回到阅读中去,然而这种呼声在市场经济的汹涌涛声中显得那么的无力。大家已经习惯了没有书本只有网络的生活,文学青年也应当夹起尾巴偷偷的隐藏到某个角落里去安心的自娱自乐。曾经热衷于被称为文学青年的我开始正视这个现实并且考虑自己的出路,毕竟谁也不想一个贬义词安在自己的脑袋上。于是,每当我的朋友向旁人介绍我是一个文学青年的时候,我会竭力的为自己辩解:
我不是文学青年,我是科学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