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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荆轲一行慷慨悲歌,多少仁人志士引以自勉;“壮士别燕丹,一次不复返。惜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多少文人骚客吟诗咏叹,多少热血青年怒发冲冠。近日偶读《史记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荆轲一行慷慨悲歌,多少仁人志士引以自勉;“壮士别燕丹,一次不复返。惜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多少文人骚客吟诗咏叹,多少热血青年怒发冲冠。近日偶读《史记•刺客列传》,更详细地了解了荆轲刺秦始末,使我得以重新审视荆轲的英雄壮举。
“燕太子丹者,故尝质於赵,而秦王政生於赵,其少时与丹驩。及政立为秦王,而丹质於秦。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归。归而求为报秦王者……”可见太子丹报仇心切,并无深谋远虑,更不是以家国为重,只不过是想寻找一个报仇的工具而已,实在谈不上是正义之举。而正在这时,荆轲出现了,“(太子丹)尊荆卿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门下,供太牢,具异物,间进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以顺适其意……”,《燕太子丹》演其事云:“太子置酒华阳之台,酒中太子出美人能琴者,轲曰:‘但爱其手耳。’太子即断其手,盛以玉盘奉之。”荆轲试太子以诚意,不惜以美人之手,太子拉拢荆轲,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知遇之恩,实在肉麻,甚至于残忍,以这样的知遇之恩去图大事,本身就算不上大义之举。
刺秦之举,岂止不义,其实也是不智的。早在唐代,就有李翱撰文,对刺秦之举颇有微辞,他在《题太子丹后传》中说:“荆轲感燕丹之义,函匕首入秦劫始皇,将以存燕宽诸侯,事虽不成,然亦壮士也。惜其智谋不足以知变识机。始皇之道,异于齐桓;曹沫功成,荆轲杀身,其所遭者然也。及欲促槛车驾秦王以如燕,童子妇人且明其不能,而轲行之,其弗就也非不幸。燕丹之心,苟可以报秦,虽举燕国犹不顾,况美人哉!轲不晓而当之,陋矣!”荆轲把事不成的原因归于“事所以不成,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史记•刺客列传》)——其实,荆轲是在效仿春秋时的曹沫劫齐桓公之事:春秋时,曹沫为鲁将,与齐战,三战三败,鲁庄公惧,献地求和,后庄公与齐桓公会盟于柯,曹沫以匕首劫齐桓公,要求归还鲁地。桓公就被迫承认,会后,终于实践了诺言。荆轲不懂得,他所处的时代和齐桓公时已经不同了。春秋时的齐桓公,所争取的是霸权,霸主是不能不顾信义的,故曹沫事成;而战国末期的秦始皇,其政策是吞并诸侯,统一中国,所争取的是霸权,而不是信义,所以同样的举动,曹沫事成而荆轲事败。
非但不义、不智,荆轲也算不得大勇的。什么是真正的“勇”呢?苏轼在《留侯论》中有这样一段关于“勇”的论述,堪称精典:“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以此衡量荆轲勇,更似匹夫之勇,他不过是在燕丹见辱之后,替人家“拔剑而起,挺身而斗”,“以匹夫之力,而逞于一击之间”,“此不足为勇也”!如果用“与世界接轨”的标准衡量,荆轲非但不是勇士,而是一个十足的恐怖分子!
笔者用现代人的标准衡量古人,纯属笑谈,如果有人据此反问一句:“你吃饱了撑的呀?”笔者也会笑纳。可是,现实是,在我们生活的当代,在荆轲肉体已经休息了1000多年后,而荆轲式的灵魂却还在英雄着。在文化大革命中,一些小将粉墨登场,大展身手,敢于造“反动权威”的反,一批老革命被打倒,一批别有用心的人背后虎视眈眈,一场运动过去了,最终品尝苦果的仍然是那些跳来跳去的红卫兵小将——那些时代的英雄最终浪费了自己的青春时光,一无所获;今天再也没有人会为一句政治口号疯狂,觉醒的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审视自己在历史中,在社会中的地位,而网络的无限空间,又给个性的发挥,言论的自由提供了宽广的天地,有一种情绪,在这片土壤中潜滋暗长,那就是轻视传统,蔑视权威,标新立异,自以为是——他们口诛笔伐,他们四面出击,一时间,似乎全国人民都对不起他了。前段时间,就有王朔把全国各地,尤其是南方的几个地方的人,挨个骂个遍——四川人是矮人后裔,陕西人没有文化,此外,他还将广州人比为“十万犹太人”,说他们“都是不纯种的”,称河南人也是同样的问题,别自大,“我还不清楚?让五胡乱了你们。”……王朔是英雄吗?显然不是,如果他是的话,那么疯人院就是英雄院了。其实王朔没疯,在他佯疯的背后,有利益在作怪,他是在骂大街,然后吸引人注意,再然后,把人们的眼球引到他的那本《我的千岁寒》上。不久前,湖南卫视一档电视节目上,韩寒在与著名画家陈丹青对话中,提到:“新中国以后的中国文学很不注重文笔和文采,我们的课本选文章和要求背诵的那些文章的文采也都很差,老舍、茅盾等人的文笔很差。”陈丹青随即表示赞同:“还有巴金,写得很差的。冰心的完全没有办法看。老舍还好,但是不经读,读过就可以了。钱钟书当然学问好,见解也好,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类作家。”老舍、巴金、冰心、钱钟书的书,他们认真的读过几本?我想任何认真地读过这些大家的书的人都会对韩寒、陈丹青的无知嗤之以鼻!日前,在国际汉学界有着一定知名度的德国汉学家顾彬,在接受德国权威媒体“德国之声”访问时,突然以“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中国作家相互看不起;中国作家胆子特别小……”等惊人之语,炮轰中国文学,引起国人一片哗然,听到这些话,我的第一感觉也是愤然的,可是冷静下来细细地寻我们的当代所谓文学,真是找不到哪怕一部像巴金、老舍、冰心、钱钟书笔下那样有份量的作品!注意:顾彬说的是中国当代,而不是现代文学是垃圾!试着再过去一个世纪,人们还会想起老舍、巴金、钱钟书,而又会有几个人会想起韩寒、郭敬明呢?时间是一条大河,用不着自我标榜,用不着哗众取宠,大浪淘沙,最后留下的只能是金子,而那些漂亮的垃圾终将逐波而去!荆轲的时代已经很遥远了,文化大革命也是过眼烟云了,而那些当代的荆轲,也可休矣!
2008年6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