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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做了一个梦,一个荒唐可笑的梦,梦见自己生了个儿子,母亲和婶婶们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还有一些琐碎的片断醒来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依稀记得梦里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说到油菜花,我就想找来所有美丽的语言来描绘
做了一个梦,一个荒唐可笑的梦,梦见自己生了个儿子,母亲和婶婶们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还有一些琐碎的片断醒来后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依稀记得梦里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
说到油菜花,我就想找来所有美丽的语言来描绘它,没有什么比朴素更加恬当的词汇了,一切能融入自然的生命都有一种无比沉静的力量。当它为大地镀上一层金光的时候,泥土里自然会生出金子来。
字,行行排列,字字清冷,字字情深。行走其中的我,仿佛是从条条陌上走过。陌上,草色青青,野花摇曳,我悠然坐下,把麦田的心事守望,瓦蓝的天空辽阔高远,仿佛能一眼望到天尽头。
我和爱人曾牵着女儿的手走在这样的画面里,女儿的眼睛是清澈的,笑容是纯真的,当她挣开我们的手欢快奔跑的时候,我看见曾经的自己也在奔跑。那时的我有着和她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笑容,手中小小的镰刀,总有割不完的欢声笑语,就连伤口也是甜的。
女儿看着在黄昏的油菜地里为公公烧着纸钱的我们,调皮地对着墓碑连声叫着爷爷,然后咯咯地笑起来,我并没有责怪她,孩子的眼里只有好奇没有忧愁,孩子的笑脸是盛开在父母眼中最美的花朵。我没见过公公,他却离奇地走进我梦中,也是仅有的一次,梦里的他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戴着什么样的帽子,站立的姿势,甚至说话时的手势,当我细细说与爱人听时,他既惊诧又惊喜,开玩笑说那个梦是我走进他家的通行证。
那个梦依然清晰如昨,我并没有刻意去记起,我便固执地认为有种缘分一如种子落地便生根。心忽然疼了,为婆婆的期盼,她在爱人面前哭过,她说给她再多钱都不如再给她一个孙子或孙女来得开心,即便她整天被折磨得睡不好觉,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同是女人,我深深理解一颗母亲的心。想到这些,内心便无限怜惜,虽然她的思想总是和我背道而驰,有过不快,甚至有过争吵。那些从激情燃烧的岁月走过来的人,血液是沸腾的,腰板总是挺得直直的,就连衣服上的补丁也闪闪发光,我尊重他们。
该怎样书写这篇与梦有关的文字,我还真没好好去想,它应是有棱有角的,同时又是温润有光泽的,可以像石头一样冰冷,但不可以像墓穴一样死寂。为它穿上阳光的外衣,隐遁其中的快乐决不会旁逸斜出。曾写过一篇关于梦的文字,此时却想不起来其中的一些句子,寻来细看时,发现它竟是经不起沉淀的,可见时光是多么了不起的东西,不露声色地变换四季,却从不透露半点留住时间的风声。
记得二十岁那年的一个晚上,在遥远的一座城市里和姨在街上散步的我,弯腰去牵小狗挣脱的绳子时,两辆大卡车把我夹在中间,刹车声剌痛了我的耳膜,灯光灼伤了我的眼睛,姨脸色煞白,站在原地的我,脸上却无多少害怕的表情。或许小狗不是小狗,是为我打开的死亡之门。
那是一场噩梦,它并没有将我吞没,而是选择了让我继续前行,似乎今生注定会不止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离我最近的是那次去参加朋友婚礼的路上,我所乘坐的公交车突然不顾一切吻上另一公交车的脸,车身随之倾斜,车上的人们慌乱地惊叫起来,当我走出车门的时候,腿脚有些发软,差点跪倒在地。车身上的明星脸一直是笑着的,我却看到了藏在他们眼睛背后的忧伤。我毫不吝啬地笑了,为依然能呼吸到自由空气。
仿佛从童年走到现在,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若有人问我路边种着什么样的树开着什么样的花,我还真说不出来,时间的鞭子抽在身上,不给欣赏的机会。只记得路上到处都是噪杂的人群,偶从宁静的村庄走过,却看不到村庄的图腾。
梦里梦外总关情,能让我记住的梦的不多,仿佛与我有关的梦都是有大胆去梦的理由,都有繁华的理由,而我只是沿着我的轨迹和它们遥遥相对,我知道,当我亲近它们的时候,它们一定会惊慌失措地逃跑。
正写着这篇文字的时候,有朋友问我是否写完了,我说越写越陌生,文字不肯为我开口说话了,它们一改平时温顺的面容,仿佛想绑架我的灵感,大概是想惩罚我的懒惰。是的,它们时常在我眼前踱步,我却视而不见,我总是对许多东西视而不见。我想把自己变简单,简单到只带上自己的影子上路,影子是不会因我受伤的。
一方没有刀光剑影的净土,有这样一个的院落,竹几丛,花几株,树几棵,倚树临风,静听花开花落,静看归鸟成双;有这样一个屋顶,冬天可以种太阳,夏天可以摘星星;那样一个屋顶,可以穿越沧海桑田的变迁,把情歌唱到地老天荒。是梦?不是梦?爱上天真的梦不是错。
就这样结束吧,结束一段与梦有关的文字,那些远的近的、哭着的笑着的梦,终敌不过一个空字,开得了花的就为它浇浇水,结不了果的就为它切断疼痛的尾巴。我很好奇那些遁入空门者,会不会把经书念成情书,把禅房想成洞房,是如我这般没有宿慧的人不得而知的。
在这个适合怀念的季节,静夜深处的我和记忆相对无言。文字断裂处,有抽刀断水的痕迹。
2010/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