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时时想起我的小学。村里的学校是小学和初中在一起的,老师大部分是本村的,就是现在所说的民办教师。我的班主任万老师(后来从水里救了我的本家姐姐,成了我的本家姐夫)很年轻,除了教我们语文算术,腼腆的他还红着
时时想起我的小学。
村里的学校是小学和初中在一起的,老师大部分是本村的,就是现在所说的民办教师。我的班主任万老师(后来从水里救了我的本家姐姐,成了我的本家姐夫)很年轻,除了教我们语文算术,腼腆的他还红着脸教我们唱《万泉河水》。他的算盘教的也好,我们班的六个同学,还到乡里的大会上表演了呢,表演完说了几句顺口溜:“小算盘,一尺三,革命重担挑在肩......”把个算盘拨拉的溜溜的,两年后,知道的亲戚还在说我在乡里表演的事儿呢。
还有几个是上边派来的公立教师,他们吃派饭,一天一家,每一家对这天都很重视,早上,妈妈们会让孩子端碗黄豆等卖豆腐的过来换来豆腐,没有豆腐的,也把换盐换煤油的鸡蛋拿出来。饭快做好时,就派孩子们去学校叫老师了,这时,往往不是一家的孩子叫,而是和左邻右舍的一群孩子飞奔到学校,看两眼老师批的作业,然后,保镖似的,跟着老师,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家了。吃过百家饭,老师知道乡里人实在,把自己舍不得吃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所以,老师常常会把菜剩下些,让那些孩子们也过过瘾。
那时候没有什么素质教育义务教育之说,奇怪的是,尽管我们家里都很穷,但我的同龄人没有一个不上学的,更没有因为贫穷有孩子失学的,到年龄就上学好像是天经地义的,每个家庭都有好几个孩子上学,我上学的时候,我的两个姐姐也都在村里读书。我们村西头的那两个傻子,在老师问他几岁时,他只会哭着说:“我三岁了。”我们学习《我爱北京天安门》的时候,老师让他写1,2,3,即使这样,他也坚持到四年级,我们搬进崭新的校舍,明亮的瓦房,他们没有再去。
记得学校有两个教室是土坯瓦房,其它的教室是土坯草房。教室里讲桌是一张高年级的二人课桌,很旧了,我们的“桌子”是搭起来的长条木板,凳子是我们搬去的,四四方方的一个校园,三面是教室和老师办公室,北面是一个诺大的土台子,这个土台子是学校开会发布消息的地方,偶尔村里的批斗会也在这里。校园里种了好多桐树,桐花开了的时候,满校园都是香。
上学时,父亲给我买了一个文具盒,一支铅笔,一个算盘,姐姐的旧书包,这是家里给我备齐的东西。书本都是学校发的,没听说过上学要交钱,当时我们也不知道这些都是要花钱的。直到我们上了三年级,我们有了劳动课才知道,学校有村里划拨的土地,学生们的劳动课就是侍弄庄家,主要是烟叶,我们那里的烟叶很棒,传说中的烟王就在我们乡,刚从烟炕里取出的烟叶,颜色金黄,喷香喷香(习惯了这种烟香,长大后走出去,看人说什么好香烟,一闻就知道差远了去了),卖了钱换来我们的课本和作业本。
乡里孩子从小就帮家里干活,也习惯了劳动,在上劳动课时都很拼命,都想表现自己,当时在学期评奖时有一个“劳动模范”奖,这是成绩差的同学的希望。所以,在学期末,成绩好的、成绩差的大部分同学都能载誉而归。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放学典礼上,从校长手里接过一张又一张的奖状,拿回家后,识字不多的父亲结结巴巴一张又一张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完,然后看父亲亲手(他从来不让我们插手,好像我们的责任就是把奖状领回来)把奖状认认真真地贴在屋子两边。
那时候学校还有一件经常做的事,就是开会,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开那么多的会,但是印象中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大会期间要有每班发言,我们一年级时,老师给我一张纸,要我背下来上边的四句话:“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小兵,毛主席的话儿句句听。从小立下革命志,长大要当工农兵。”我不知道老师要我干什么,等老师问我会背了没有,我说会了。谁知第二天开大会,大会的主持人是伯伯家的二哥,在宣布各班发言人名单时,生生把我们不相连班级的三姐妹放到了一起。两个姐姐的发言都很棒,掌声很热烈,尤其是二姐,从小在县里就是“学毛选”典型。在她们后面我压力很大,个子小,那个土台子怎么也爬不上去(丢人现眼,平时玩儿的时候可是一窜就上了的)。二哥看我狼狈,一把把我抱上去了。在话筒前,我怎么也张不开嘴,蚊子似的哼哼完了,就匆忙往下跑,二哥怕我摔了,又把我抱下去了。阵阵的哄笑声让我发誓再也不在众人面前丢脸了。
学校的文化生活也搞的很热火。有学校的宣传队,班里的宣传队。我被选到学校宣传队后,既害怕又高兴,怕自己不敢上台,也高兴自己选上了。当时学校排演《沙家浜》,我和一个高年级的叫环妮儿的演护士,现在记得的台词只有两句:“小王,来换药。”“我不换!”那时我确实胆儿很小,跟着学会了,但就是登不得大堂,等上台时,死活不上,都是环妮儿上,后来环妮儿被县剧团选走,我好懊恼自己呢。
四年级时学校搬到村西头,青砖瓦房,双人课桌。两年后,告别家乡,外出求学,为稻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