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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吾家小儿,甲戌年出生,名副其实的犬子。自幼聪明伶俐,乖巧可人。八个月呀呀学语,周岁蹒跚走路。他二周岁的时候,我洗衣,他玩耍,里出外进的折腾。这次进来取了玩具后,居然说了句:“妈妈,别洗了,多累呀。”边
吾家小儿,甲戌年出生,名副其实的犬子。自幼聪明伶俐,乖巧可人。八个月呀呀学语,周岁蹒跚走路。
他二周岁的时候,我洗衣,他玩耍,里出外进的折腾。这次进来取了玩具后,居然说了句:“妈妈,别洗了,多累呀。”边说边走,让我感动异常,唷,小小年纪居然知道疼我了。一会儿又回来,说:“还洗呀,歇歇吧。”MyGod!太感动了!多孝顺的孩儿哟,不但不觉得累,还洗得越来越有劲儿了。没两分钟又回来,开始数落:“你傻呀,不累呀,还洗。”我勃然大怒,觉得这家伙简直虚伪透顶:“我傻?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我不洗,你天天和泥猴儿似的,但凡你知道干净些,我又何必天天抱着洗衣板不撒手?你当我吃饱了撑的吗?不洗就不洗,让你变成个小叫花子!”他大概不知道哪句话惹火了我,呆呆地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我心一软,过去拉住他的手,温柔地问:“孩儿啊,你快点长大吧,长大了娶个媳妇,帮妈妈洗衣做饭,好不?”他笑笑,点头,我心思一转,又问:“将来你有了媳妇,是让我洗衣服呢还是让她洗?”他扭捏地笑:“不知道啊。”哈,和我玩这套把戏,我岂能饶他?依然说不知道,我脸色一沉:“不说是吧,不说就别出去玩!”他知道今天是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了,从小就告诉他,男子汉一诺千金一言九鼎,大男人要言既出,行必践的。我不知道他当时的小心眼儿是怎么转动的,我猜他一定在想,做出的决定是不可以更改的,所以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很严肃地考虑这个问题。二周岁的小孩必须要做出他人生的第一次重大选择,也真难为他了。说实话,我也很紧张,我可不希望他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儿狼。他鼻子尖儿有汗珠了,脸红了,羞涩地一笑:“那还是我洗吧。”说完转身就跑了。我笑倒在沙发上,忽而又觉心有不甘:想不到我这为娘的在有朝一日熬成了婆之后,儿子却又沦为了洗衣的长工,看来我们娘俩今生和洗衣服是结了不解之缘了,唉,郁闷之极。又不知道谁家的小女子如此的幸运,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哭闹之时,就被她未来的老公在心里疼爱了起来,福气福气。
小儿小时特别聪明,尤喜看书识字,很多字都不用特意教,坐在怀里给他念故事听,遇到不认识的字用手一点,什么?随口告诉他,就记住了,过目不忘。当同龄的孩子刚开始认“人口手”的时候,他已经不再缠着我给讲故事,而是直接看书了。晚上带他出去转,还不时的蹦出几句什么“天上星,亮晶晶,一眨一眨像眼睛”之类的句子,不由我心下暗喜,窃以为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了,他没觉得怎样,我倒先飘飘然了,每每谈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一日,同学领着孩子来做客,闲谈之时说起孩子教育的问题,我就开始天花乱坠,把他夸得神童一般。同学顺手拿起一张报纸让他念,他结结巴巴的真读了个差不多。也活该我出糗,同学顺手拿起笔,写了个“防”字,他摇头,示意不知道,大话都说出去了,我有点沉不住气,又写个“盗”,他依然一脸懵懂的样子,我已然气急败坏了,问,怎么不认识了,你不是认识吗?他很无辜很委屈地说,我不认得嘛。这小子,平日里滚瓜烂熟的,今天该露脸的时候怎么这般不争气哟,又写个“门”字,这回他来精神了,两眼烁烁放绿光,脱口而出:“防盗门!”同学拊掌大笑,我冷汗涔涔,一脸尴尬,自我解嘲道,这家伙用的什么鬼记忆方法,一串儿一串儿的认,同学半安慰半挖苦地说,你儿子是神童嘛,也只有神童才有这本事。
连续几天都在看一部国产抗日题材的电视剧,小家伙看得是义愤填膺,怒火中烧,反日情绪日渐高涨,每日里舞刀弄枪玩耍之时,口中念念有词都是打小日本之类的话。那天晚上临睡前,拉我的手,说,妈妈,等我长大了,一定找个日本老婆!我愕然,这小子最近只要谁一提日本二字,必定要出口说“八嘎”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要娶东洋女子为妻?莫非是见电视剧里的日本女特务美貌如花,动了邪念?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只觉欲哭无泪。古人尚知不为五斗米折腰,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再怎么说他也被现代文明熏陶了五年,居然如此的见色忘义、置民族尊严于不顾。似这等逆子还供他读书作甚?与其有朝一日我寄予深切厚望的儿子成为汉奸,令祖上蒙羞,莫不如现在就买几只羊赶他上山去放,饿不死也就算了。如果眼神是刀的话,我想他早已遍体鳞伤了。他倒全然不顾我的脸色,一边脱衣服一边磨叽:“早晨起来的时候、给我盛饭的时候、跪着给我穿鞋的时候,下班回来的时候,反正看见她的时候,我就大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喊三声,我连喊三声,你个小日本儿,八嘎,死啦死啦的有。”上帝呀,万能的主啊,媳妇娶回家是来疼爱的,是要牵手一生甘苦与共的,不是发泄仇恨的,堂堂的大男人在国家危难之时,自当冲锋陷阵才是,怎么能把怒气撒在女人身上,看这点出息,这也太有失我大汉民族男人的肚量和风度了。再说,日本女人是超市货架上的的白菜土豆吗?随便挑随便捡的,那日本小舅子万一要是个大相扑,路见不平,嘶鸣着漂洋过海而来,我儿不但娶了洋妇,还有得洋罪受了。我还在絮叨,耳边却有鼾声响起,回头一看,这厮已酣然入梦,娶东洋女子为妻的念头估计已经随梦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刚打开门,忽被他拦腰抱住,一往情深地望着我。我已然心凉,六年的经验告诉我,每当他用这种崇拜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那就一定是闯了祸。我推开他,坐在沙发上,以免一会儿听到什么站立不稳。果然,他去卧室,半晌磨磨蹭蹭地出来了,手背到背后,我喝问,怎么了?他拿出来一样东西:前几天逛街,偶然看见一个小石膏像,才子佳人,活灵活现,心里喜欢,就买了下来。现在可好,那美人的双眼依旧脉脉含情,只是左半边脸已塌,那才子更可怜,环抱着美人腰的右臂不知去向,脸上却兀自还挂着傻笑,全然不知伤痛。还没完呢,举手示意,我顺指一看,火冒三丈,简直要发疯,新装没几天的吊灯的那个最大的灯盘露了个大大的洞,问他怎么回事,他把身后的枪拿了出来,“妈妈对不起,我发射子弹,把它们打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看它结实不结实,我一打,它真不结实,一下就漏了,这灯啊,质量真不好!”不知道这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天理,自己闯了祸,还埋怨吊灯的质量不过关,难不成我们要买个铁罩子安上?那还住在家里干什么,直接搬到碉堡去好了。还没等我伸手抽他,他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