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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好些年前,每到麦收时节,我都要回乡下老家给弟弟打帮手。弟弟“单手”人(劳力少),一到麦收开镰,就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我虽干不了重活,帮他捆捆麦个子,拉拉车,扫扫场什么的,总能帮上点忙。前年的麦收当口,
好些年前,每到麦收时节,我都要回乡下老家给弟弟打帮手。弟弟“单手”人(劳力少),一到麦收开镰,就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我虽干不了重活,帮他捆捆麦个子,拉拉车,扫扫场什么的,总能帮上点忙。
前年的麦收当口,我在电话里问弟弟何时开镰,他却跟我说,不用来啦,现在有收割机了,你就在家好好歇着吧。可我还是不放心,仍去了乡下。
庄子里显得很宁静,全没有以往麦收时的忙碌气氛。大田里,一台大型收割机在“突”、“突”地跑着,田边悠闲地站着几个人。一辆农用汽车停靠在田边的路上。收割机跑上一会,就来到田头,田主人拿上麻袋在那机上的出口处接了麦粒,再抬上农用车。如此,一户人家几亩地麦子个把钟头就给收完了,之后汽车把麦粒子送到家门前的场子上摊晒即成。那情景不得不让我惊叹这“机械化”的神速!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毕业回乡参加劳动,那些年的麦收情景仍记忆犹新。
麦收即将开镰时,队里总得先开会动员,然后具体分工。我因刚回乡,其他农活还做不来,就随了割麦子的妇女“大军”,每天早上4点来钟就上工,到8点才回家吃早饭;放下饭碗,把钝了的镰刀磨一磨,就又赶去田里,12点放工;午饭后也最多休息个把小时便又上工,晚上以天黑为界收工。刚参加割麦那会,一天下来,全身象散了架似的,腰直不起,腿迈不开,胳膊抬不动,到家一头便倒上床,连饭都懒得吃了。男劳力的活儿更是重了,他们要把割倒的麦子运到社场上去,有用扁担挑的,有用小车子推的,也有用牛车拉的。运到场上的麦子有的还要堆起麦垛,然后再一场一场地翻晒,一场一场地用牛拉着石磙子碾轧……到得麦粒子进仓,全生产队的人少说也得忙忙碌碌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麦收的那些天,农村人最怕的就是下雨。遇上一两场雷雨还不打紧,至多大伙紧紧张张地抢抢场,雨后再多翻晒翻晒;要是遇上个连天雨,可就糟啦,搞不好即将到嘴的粮食眼巴巴地看着给老天“收”了去。1971年的麦收时节就遭了连天雨,那雨下得没个完,直直下了半个多月。堆在场上的麦垛子里焐得上了热,烫得手都插不进;那些没来得及割和割倒摊在田里的麦子全都出了苗,汪青汪青的一片,看得社员个个都苦起了脸……
七十年代中期,农村先后有了手扶拖拉机和脱粒机,大大加快了麦收的进度,但那割麦和脱粒的劳动强度仍然很大。尤其是脱粒,一台脱粒机转动起来,得要十多个壮劳力跟上。有喂机的(把麦子塞进脱粒机进口),递送麦把的,出粒的,叉草的……特别是那喂机的人最辛苦也最危险,半个小时下来,满头满脸尽是黑灰。嘴里吐的、鼻子里擤出的都是黑乎乎的粘稠物;在喂机过程中,来不得半点马虎,稍有疏忽,手和胳膊就会有被卷进机肚里的危险,那后果不堪设想。那些年,一些地方因脱粒而被扯掉胳膊的事确是时有发生的……
如今的农村,已基本实现了农业机械化,农家人已从那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了出来。从耕、犁、耙、弄,到收、割、栽、种大多已机械作业。近几年,党的“三农”政策又带给了农村实实在在的好处,也更激发起农家人种田的热情。
今年,弟弟除种了自家原有的田地外还承包了村里的好几亩地呢,虽然遇上了干旱,但因采取措施及时,麦子长势没受太大影响。现正收割在即,他怕我为他担心,早早打了电话来,说已预先联系好了收割机,待到收时三两个钟头就解决问题了……
真是让人感叹,现在农家人的麦收,是收得这样的轻松、收得这样的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