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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走过一片碧绿的菜畦,踏过几条泥泞的小路,穿过高大的杨树林。我习惯性的伫足,摒住呼吸,放眼望去,左边是刚谢罢的成片成片的桃园,右边是还未结果的一大亩一大亩花生地,而天空的鸟儿正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它们比
走过一片碧绿的菜畦,踏过几条泥泞的小路,穿过高大的杨树林。我习惯性的伫足,摒住呼吸,放眼望去,左边是刚谢罢的成片成片的桃园,右边是还未结果的一大亩一大亩花生地,而天空的鸟儿正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它们比城里的那些,真是优哉游哉,好不快活。
我虽然归心似箭,但是依旧没有忘记把家乡的景再用我的眼尽赏一遍,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心里塌实,也总能够从中领略到更多的乐趣。
现在是七月中旬,并非农忙时间。村子里的树,槽间的牛,田埂的草都显得十分悠闲。平日里,三五成群的女人们凑在一块在廊苑下或柳树旁搓麻将,你一语我一句,说说笑笑,哪为别的,只为图个好心情。她们有时也哄哄孩子,逛逛集市,来消遣这夏日的漫长时光。而男人们,有时下河捕捕虾,客人来了做下酒菜,你一盅我一盅,多多少少意思意思。“哥俩好啊,五葵手啊”,屋里屋外充满着欢快的分子。有时他们上山察察水库看看水情,闲着也是闲着,不能老没事做吧,所以他们会自己找乐,闲中乐忙中也乐,什么地方需要修路种树,什么活需要个收银跑腿的,他们也都做。总之,就是个乐活。
时值黄昏,茶余饭后,人们都走出家门,找个树茂风盛的地方纳凉。有时三三两两个男人蹲在废石板上话话家常。王大叔说他儿今年高中,以后可有了盼头了,那个乐呵劲甭提有多大呢;有时四四五五个女人堆在河岸上唠唠嗑,胖二嫂说她家的娃儿在城里找了个女娃,长得可俊俏了,她绘生绘色地说,她们津津有味地听,那场面那家伙,真有点说相声的味道呢。说实在的,家乡几乎见不到年轻人,多数还是些妇女幼儿老夫老妻。这年头,可不是,年青力壮的都走出了村子,到大世界中去谋个发展,那些老弱孕儿们都在农村留守。然而他们并不苦恼,因为身在农村,他们有着更多的希冀,他们只需守住他们的家以及他们的心灵世界。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生活才是充实的,才能美丽的绽放。
家乡的动物多,猫儿狗儿鱼儿鸟儿,还有草丛中千百个不耐寂寞的主——虫儿。如果说家乡的人特善于生活,那么它们可就不乐意了,它们才是真正善于发挥乐趣并把乐趣表现给众人看的角儿。但区别之大真可以让你我捧腹大笑,家乡人时常是忙中作乐偷着乐,累反而觉得愉悦,而它们却恰恰相反,它们向来都没有活干,所以犹以懒散闲适而洋洋自得,脸皮厚了去了。
刚入夜,东头的狗吠起来了,西边的蛙也焦躁的极,使劲地嚷嚷。快乐轮到它们了,因为家乡人都睡得极早,他们都累了该休息了,所以热闹是蛐儿物儿们的。我们与它们相比拥有的更多的则是白天的那种明亮欢快,而它们呢喜爱那种黑夜的幽邃广远,它们热闹的舞之蹈之,不就为了感谢上苍的恩赐而放声歌唱吗?
农村,没有城市的繁华与喧嚣,璀璨与热闹,没有城市的川流不息与灯红酒绿,有的只是淳朴与实诚,有的只是静谧谐和与恬淡安适。不管是在白天还是黑夜,我想他们早已进入只属于他们自各儿的小小甜甜的梦呢。
家乡人会生活会自得其乐不假,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在贫苦中一直保持着朴实浓厚的知足常乐的情怀和安贫乐道的精气神儿。
“奶,我回来了——”,离老远我就喊。奶奶虽然已年过花甲,却听得格外清辨得格外明,离老远就知道她的孙子回来了,“是子建吗,放假了啊”,我连忙说“是是是,回来探望您老人家,知道您吃不动硬东西,所以随便买点香蕉葡萄孝敬您老人家”。奶奶说了一通我的孙子长大了的话,就让我快进屋。
我走进门,只看一眼,就发现什么都没变,还是去年的样子,寒伧空旷简约,只是奶奶的鬓角与额头又添了丝丝白发。我的心里有些酸楚。
奶奶几乎是弯着腰迎我进门的,看到这景况,我问:”您的腿强些了吗?”奶奶淡淡地说:“还是那样儿,老了,不中用喽!”说这话时奶奶并未有一点悲伤。“当年的我可是能干的很呐,生产队要晒大米,扛粮食的活儿都是我一个人览。这不,现在不中用了,倒还落下这个风湿性关节炎的病根”,奶奶几乎是笑着说的。是啊,她现在儿女俱已成家,孙子孙女也已满堂,应该无忧无虑,也该享享清福,过个幸福的晚年了吧。然而,现在她一个人过,都上了年纪的人了,腿脚又不方便,手也不经使唤。就这景况,总多少让儿孙有些担心,没个伴儿,岂不是很孤清吗?但是,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乏,奶奶还是挺会找乐的,有事没事都会找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唠些家常,有时还会到淮河大桥的底下乘凉,练练脚力散散心,这样做倒也觉得十分悠闲,谁说不是呢?
唯一让奶奶发点牢骚的就是岁月不饶人。奶奶常说:“指不定哪一天两脚一伸两腿一蹬就到了西天佛祖那去了”。(奶奶爱看《西游记》,信菩萨,所以也有副菩萨心肠。)在这日复一日地苍老中,奶奶变得越来越没脾气越来越通情达理,什么也都不较真儿,什么事也都不记,也许是这一辈子奶奶经历了太多的大是大非与酸甜苦辣了吧。于今,她早已身心疲惫该休息休息了,不必想那么多也不必在乎那么多了。人到老年,总是表现出一种安详一种宁静,也许他们觉得生与死只悬于一线之间,不管是哪一头断了,他们只需轻轻地拾起,然后接上,再轻轻地放下。因为幸福在拾起与放下间已经充满于自己的整个内心世界了。
生活还是要过,在我刚提起笔要记下这片村庄的和谐与老人心中的宁静时,晚间已经到了。“该吃饭了”,奶奶在催我。
走进厨屋,锅台是泥巴砌的,柴禾一律地堆在屋角,一个大水缸摆在墙根,锅碗瓢盆统统放在一个朱色的大木柜里,而油盐酱醋都码在了黑黑的锅台上,屋顶纯粹是椽梁与红瓦垒搭而成。虽然粗糙简陋,但是什么也不缺,水很甜,碗筷儿也很干净。拙而不工,大而不巧,却放得地地道道,每一个物什都放得恰到好处。
下雨天,屋子还露水,拿盆接着。“这也没什么,都习惯了,没啥好抱怨的”,我知道他们一定会这样说。农村人粗茶淡饭惯了,有时候也就是将就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就不干不净,权当吃了没病了吧。其实,“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下肚里的都是些天然食品,例如,黄瓜啦,甜瓜,西瓜,西红柿,番薯,花生,这些东西都可以生着吃,也是人间的美味啊,孩子们当然都“趋之若骛”了。更有时候,他们累了“懒得下厨”,热热剩饭,凑合着吃了。(至于吃了上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