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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屋后山坳有一树梅,正月,她开得最旺,阳光下,那淡淡的粉色,看一眼就让心有了慰藉。最早发现这树梅的是母亲。每到正月,阳光高照的中午,母亲就领着孙女们到屋后山上去,说是去看梅花。我只是见过山中的腊梅花。鹅
屋后山坳有一树梅,正月,她开得最旺,阳光下,那淡淡的粉色,看一眼就让心有了慰藉。
最早发现这树梅的是母亲。每到正月,阳光高照的中午,母亲就领着孙女们到屋后山上去,说是去看梅花。我只是见过山中的腊梅花。鹅黄的小花,稀稀疏疏的散落在枝头。淡淡的松香味,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想到,孩子们带回来的梅花,居然是粉色的花瓣。插在瓶子里,放在窗台上,春的喜气就立刻爬满每个人的脸。可不知什么原因,我始终没去看看这些梅花长在何处,是怎样的一树梅,能开这样温暖的花。
母亲走后的当年,我们一大家子人像往常一样,腊月末纷纷赶回老家聚在一起。依然热闹,可大家的心总是空空的。每天中午,我们都会带着孩子,来到母亲的墓地。弟弟轻轻抚摸着墓碑,我伫立墓碑前看着碑文,心阵阵酸痛,弟妹们,委委的说着母亲生前的一些趣事。于是,回忆母亲生前的事,成了我们每一天必聊的话题。
那年的正月初三,中午阳光明媚,我让女儿带我去看看那树梅,女儿欣然同意了。走了好长一段崎岖小路,在一山崖边见到了这树梅。说是一树,还不如说是一丛的好。看见她,顿觉心踏实多了。温暖多了。
一树梅,苍古而清秀清幽而淡雅。那花儿呢,艳若桃李,灿如云霞。神奇的是这树梅花,那光滑的枝干上,没有叶子。也许,她曾经可能有过柔软的叶,窈窕婀娜的枝,但为了抗拒冰雪的压迫,她变得冷峻而坚强,在严寒吞噬了无数娇美的花卉之后,她,放弃绿叶的衬托与呵护,依然傲立于霜枝之上,闪烁耀眼的光芒,在阳光下,在严寒中频纷着淡淡的芳香,梦幻般轻轻笼罩着冰冷的世界,她,为败落、稀零、单调的冬季,增添了闪光的色彩。我快步上前,紧紧的抱着一枝梅。女儿见我那样,直笑我的贪婪样。
看斜逸出的梅,婷婷怒放,红蜡嫣嫣,如烈燃的火焰,如泣血的泪滴,更似女子唇上点着的丹砂,灼红耀目。含苞的娇羞欲语,脉脉含情;乍绽的潇洒自如,落落大方;怒放的赧然微笑,嫩蕊轻摇。有的娇小玲珑,憨态可掬,像初生婴孩般可亲;似亭亭玉立少女般可爱。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的面颊,带着十二分的羞涩,如描似画,柔情似水。一切愁绪心事,一切凡尘烦恼,全消散了。
那以后,每年的正月,响晴阳光沐浴风摇时,我都会来这里。这时的梅花会让人如梅花一般心花怒放,心旷而神怡。看着这争相开放的梅花,心中洋溢着无比的兴奋,甜滋滋的味儿,喜滋滋的劲儿,香飘飘的感觉,都上升到心尖上了。伫立在花前,脑海里浮现出千千万万朵梅花,像是置身梅林,感受自然景致恩赐给我的精神享受了!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记忆缓缓打开,再慢慢闭合,我觉察自己如同漂浮在一片粉色的花海中,和花瓣一起飘,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

梅,一如既往,静默地守候在山坳,守候我着那点点零星的梦。以枝为弦,以灼目的艳红为曲,轻启点染香樱的小口,吹动着一冬的灵魂。霎时间,所有的愁闷都流到游离的风中去,连那些疼痛的细节都慢慢地被抚平,我如墨的发丝被冬风吹拂,也吹离了所有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