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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品一涧香茗,爱一件饰物。我爱的是玉,石头也。“玉”是中国对它的俗称,翡翠是世界对它的俗称。自缅甸玉传入中国之后,我们便叫它翡翠。“翡”取意翡鸟之红;“翠”取意翠鸟之绿。那样的色泽有我喜欢的静溢。或许还
品一涧香茗,爱一件饰物。我爱的是玉,石头也。
“玉”是中国对它的俗称,翡翠是世界对它的俗称。自缅甸玉传入中国之后,我们便叫它翡翠。“翡”取意翡鸟之红;“翠”取意翠鸟之绿。那样的色泽有我喜欢的静溢。
或许还有玉兰、紫罗兰、血红或墨绿。这些颜色沉寂千年,洗尽铅华,如浮烟飘渺,又如铜镜真实。飘渺的是幽幽的过往,真实的是挚爱手中握的幸福。爱玉者说,今生就为等你,如同等自己缓缓地老去;为你,耗尽平生。玉说,我是一枚石头,为爱我的人而生。
玉,是长埋于地下之物,存于旷野之器。却就像一段旷世奇缘,越过沧海桑田,来到我的命中。不管是一颗细小的珠胎或是一块硕大的玉佩,都将承载的灵性和光辉附于此生。玉被生命化,可它终将是一块石头。不像珍珠般的眩目,也不像琉璃般的浓烈,更不及黄金的华丽,而是以他执着的清幽流芳于世。轻逸的丹青转笔绘出稀疏的梦境,黑白对弈沉放多年的爱恨情仇,古琴瑟瑟,望穿天涯风景,妄寻人间春色。然而这样的一翻景致中,还缺憾的是生烟的玉,流水的石。
玉,总能赋予人更多的灵性的思考。这种思考就犹如某天一位浪者,在拾起脚边的一枚翠玉之时便说,今生我将不再流浪。它就是有那种力量,激起你生命里最高贵的断想。也许在我看来,他流传千古的,不是他的价值,而是他内化的传延。
女人更像这玉,为所爱的人而生。雕琢是为悦己者容,不磨则是清水出芙蓉。每个女人都是一颗安静的石头,都誓不做赤火下焚烧的火种,而是光阴里的一段沉淀的悠梦。
男人如玉。不像女人如玉一般内外兼取而是取一道足已,那便是:谦谦君子,温柔如玉。
古代的玉似乎是为士大夫而生。许慎以玉作五德,管子以玉作九德,孔子以玉作十一德,儒者们都借玉喻己,寄托自己的追求,并要求人们都做玉一样的人。对于他们来说,玉已超越了权贵,而成为一种精神。在诗人的笔下,玉也不少出现:玉笛、玉砌、玉簪、冰壶玉尺、琼楼玉宇、……伴着诗人天生的孤傲和多情,留于汗青之中。
现代的玉,脱离了旧时的命理,不再只为王公贵族而生,而更勤于点缀生活,疏于挑剔主人,正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爱玉,还因它的温度。它是那样的丰富,有红袖添香的暧昧,有志同道合的平静,也有举案齐眉的温暖。
爱玉,还因它的光泽。它的光泽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那种光泽足以使人平静和透彻。也不管是透明或淡雅都能从中照见如花美眷,如玉美颜。
多年来,在沉默的旧时代,玉更作为一种信物。男与男,男与女,通通不可逃避。男子与男子,以玉作为誓约的见证,这见证是君子的口号。男子与女子,以玉作为誓约的见证,这见证是爱情的弥留。试想,在深深闺楼里,男子与女子灼热的目光短兵相接,在这惹火的氛围里,男子却掏出怀中的玉佩交于女子。此刻变得无声。也许还欠一个拥抱,男子便匆匆起程,女子无从占星卜卦,只能以挂碍手中玉佩的方式挂碍远方的他。也许哪天,她丢了他的爱人,而她却说,我丢了我的玉佩。但她,丢失的何止是一块玉佩。
又或者,年老的妇人,将手中的玉镯交于孙女,一切对白都已失效。孙女握着玉镯送完老人最后一程。在安静的空气里,花样女子流下一行清泪,手中的宝物已被拥在胸前。老人完成了人生的使命,但玉却没有,它又将开启另一个华丽的故事。而女子更明白,这玉不管价值高低与否,它都变得沉重和珍贵,因她手里的,是一个逝者的青春。追忆和新生同时被埋进玉身的纹路里,隔着岁月,彼此共鸣。
玉就是这样一件灵物,是串起生命章节的省略号,也是长河逆流里的一颗细沙。隆重与轻微只在一念之间。
正如绛珠仙草的故事,林妹妹葬下的是花,等待的却是一块永世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