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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求学之路。比起前苏联作家高尔基作品《我的大学》和台湾杰出青年赖东进笔下的“乞丐囝仔”,我的求学之路虽显得平淡无奇,但却充满着饥渴。当然,这饥渴既是生活上的,也属对知识的渴求上。因家境贫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求学之路。比起前苏联作家高尔基作品《我的大学》和台湾杰出青年赖东进笔下的“乞丐囝仔”,我的求学之路虽显得平淡无奇,但却充满着饥渴。当然,这饥渴既是生活上的,也属对知识的渴求上。
因家境贫寒,从小学到初中,虽因“某某的儿子会读书”而名闻乡里,但每次放学回家,不是拔草放牧,就是帮做家务,再加上正处在“文革”时期,我真说不清在这一时期真正掌握了多少有用的知识。
一眨眼,初中毕业。带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毕业赠言,回到生产队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并因“诚实肯干”、“劳动积极”而被众乡亲推选为“记工员”;又以“工分日日清”而赢得大伙的交口称赞。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对着种种农活忍饥挨饿周而复始超强度地劳动,纵然在心中对“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充满着信念,也难免对原始的生存方式产生质疑。我至今清楚地记得,在“双夏”(即夏收夏种)期间,每当劳动到“半晌”饥肠辘辘时,别人家就会送来各种各样现做的点心,而我家没有主妇,自然没有这种享受。为了不影响别人,要面子的我,就和父亲偷偷地远躲一隅,惭愧地和着冷水啃吃出工时随身带去的冷饭或粗粉“窝头”。更难以想象的是,每当中午歇工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的时候,别人可以吃了“现成饭”进行午休,而我们还得自己生火做饭。当吃了饭,洗涮完毕,来不及半刻休息,又要出工了。那紧张感、疲劳感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然而,尽管处在这样的境况,我仍没有放弃对知识的渴望,当时,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求知”。认为只有学到真正有用的知识,才能改变眼前的现实。可是,处在当时的年代,爱读书,并不十分称道。我就利用晚上的时间,一个人偷偷地在床前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看书。所看的书,除了爷爷、父亲当年留下的一些旧书外,就是《毛主席语录》。尽管时今一些年轻人对《毛主席语录》什么的书籍会不屑一顾,但往实处说,我觉得,这些书籍对认识社会同样有帮助。然而,晚上看书费灯油,用于“口中食”的费用尚令人发愁,却要在晚上点着灯看书,真有点不敢声张。为此,我还在心中设想了一个“以挑矿石挣钱买油看书”的计划。虽然,这个计划有点天真,也没有付诸行动,但可以想见当初对求知的那种渴望程度。
一年后的某一天,在村口张贴出了一张“鬃五、七学校招生启事”。倏地,前面似有一盏指路的明灯。随之,在心中的感觉便只能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了再一次求学的机会;忧的是再一次求学如果成为可能,家里便要少了一个挣工分的人,这几年的日子将怎么过?我暗暗地、一次次地徘徊在“启事”前,报名与否,矛盾重重。最后,总算让求知的欲望占了上风。但在当时,“五、七学校”是新生事物,并不是想要跨入学校的大门就能跨入的。记得当时,我们生产队里分来3个入学名额,而报名的却有4人。无奈,只好采用“抓阄”的方式来决定“胜负”。我没有主动抢先去抓。也许是苍天垂怜,在前两位抓准了“阄”的喜悦声中,第三位却抓了颗“空阄”,留下的这颗“落脚阄”,就成了我求学路上的里程碑。
“入学通知书”来了,上面清楚地写着:“自伦日随带锄头、镰刀前来报到”。不用说,这开学的第一天,就是劈山种茶。接下来,就进入了“半工半读,勤工俭学”历程。说实在,当时的心里还十分自豪,周恩来、邓小平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当年不就是以这种方式在国外求的学?
然而,因“卖力”的劳动,又和饥饿产生了一对矛盾,我的饭盒里常常一半是米,另一半就是玉米粉或番薯丝(片)等杂粮。为了节约粮食,我和几位同学就到溪坑里去采一种叫“金针”(即野生的黄花菜)的叶子放在饭盒里和着其它一些食物蒸了充饥。
当然,最遗憾的,还是这种“半工半读”的学习方式,决定只能学到不完整的知识。比如,上午刚教了新课,布置的作业还没来得及做,下午就又要去开茶山或干别的什么劳动了;一些所开设的课程,比如英语,也很想学,又有一位精通于此的好老师,但由于当时上级教育部门不允许开设,又只好忍痛割爱了;在一班同学中间,难免也有几位不爱学习的,常常会在课堂上发生“我要读”和“要我读”之间的矛盾冲突。因此,我又在心中无时不企求能有那么一天,和一批真正想读书、爱读书的同学在一起,实实在在地学点东西。
两年的“半工半读”眨眼而过,承蒙老师垂爱,将代表着综合成绩的“01”编号编在我的“毕业证书”上。所以,尽管在那里许多应该学到的东西没有全学到,但我对这个集体充满着好感,我难舍这个温暖的集体,因为离开了这个集体,我将回到老家,重新过起一种孤独无依的生活,今后的道路将无法预料。毕业典礼上,当我代表全班同学发言时,同学们和我都流泪了。
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又回到了我的老家,养猪、砍柴、挣工分。面对着将要恢复的高考制度又显得一脸的无奈,以至到现在还有点后悔,心想,凭自己当时的成绩,再努力一下,也许也能进入那神圣的大学“殿堂”。因此,每当看到或听到谁谁考进了什么大学或谁谁大学毕业了什么的,就会慕意顿生。
由于对知识的渴求,工作后,我仍常常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后,就千方百计利用晚上的时间自学,可以说那种勤奋几近如痴似迷。有人将喝咖啡的时间用在了写作上,我则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已将年轻人本应有的谈情说爱的时间也几乎用在了求知上了。当时,我最欣赏的还是毛泽东在1941年1月31日写给毛岸英和毛岸清两个儿子信中的那句话:“惟有一事向你们建议,趁着年纪尚轻,多向自然科学学习,少谈些政治。政治是要谈的,但目前以潜心多习自然科学为宜,社会科学辅之。将来可倒置过来,以社会科学为主,自然科学为辅。总之注意科学,只有科学是真学问,将来用处无穷。”于是,我在一则日记中写道:“使人真才实学,然生活无过于人;使人不学无术,年华虚度,却衣食无忧。尔从何者?答曰:从前者不取后者。”不但如此,还专门引用了孔子的“朝闻道,夕死可矣”作为自己求知的座右铭。同时,还在另一则日记中,记录了当时的求知范围:“一则时事政治。既为本职工作,也为了解当今形势;二则工具书,以语法、写作为主,以加强自己的文字功底和文学修养;三则社交,以培养自己良好的道德情操;四则各种青年杂志,以便更好地与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