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老人

晚上十点散步回家，我刚走进大院门口就被门卫曾师傅叫住，他远远地问：“马哥，你晓得光荣北路在哪儿？”“知道啊，穿过同心路，4路、37路、62路坐三站就到了。”“这儿有个大爷迷路了，他家住光荣北路，你可不可以告诉他怎么走？”我这才发现曾师傅身边有位老人。老人看上去70多岁，衣着陈旧没有亮色，皮肤较黑，脸上零星散落着几块不大不小的老年斑。
我问他：“大爷，你家住在光荣北路吗？”老人连忙回答：“是，我家住光荣北路小区*号*幢*单元*楼。”他吐词清楚，对住家地址记得很详细。
“大爷，你顺着这条路走出去，上4路公交车坐三站就到了。”我边说边指给他看。大爷摇了摇头，似乎没听明白。
我又重复了一遍，他还是摇头，并说：“我找不到，我迷路了。”老人额头渗着汗珠，眼神里带着一丝焦愁。
我对他说：“大爷，我送你去车站吧。”老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问卫师傅，曾师傅连忙对老人说：“好，你放心，让他送你去车站。”
老人与我一起穿过同心路去乘4路公交车。路上，我十分好奇地询问老人的情况。
“大爷，你今年应该有七十多了吧？”
“93，今年我已经93岁了。”他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小，93岁还能这样步行？说话、吐词还这样清楚？我的确看走了眼。老人补充说：“我是1921年生的，在光荣北路住了十多年了。”
我有点担心起来，年纪这么大一位老人，上了车他真能找到家吗？我是不是应该把他直接送回家呢？可是我散步出来身无分文，如果此时才折回家那不是更耽误时间。
我再次询问老人：“大爷，你真的能够找到家吗？”老人很确信地点头，我还是将信将疑地继续问他：“那你有没有家人的电话？我打个电话让他们到车站接你。”
“没有，我就一个人住。”老人的回答令我难过而心酸，他接着说：“到了住家附近的白芙蓉宾馆我能找到家，我是今早出来的，吃在外面吃，到了晚上记不住路了。”
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从开始的同情到后来担心，从对老人的崇敬到现在的心酸。
到了车站，我把老人送上4路公交，然后反复对司机说：“这位老人93岁了，他迷路了，在白芙蓉宾馆下车，请一定提醒他！”司机是位温和的女士，她不断地点头，我还是放心不下，就在车门关闭的一刻，我又寻找到老人的身影，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扶着他并为其安排座位。
公交车缓缓地开走了，我相信老人会平安回家的。
2014年9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