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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虫声寂寂,我庆幸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写这篇文字。因此,首先来说一句:感谢上苍!其次,为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如今依然康爽健朗,我要感谢这无常的年月——我经历过的这些日子。如果您有耐性听我说完这些话,那么我会仿佛
虫声寂寂,我庆幸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写这篇文字。因此,首先来说一句:感谢上苍!
其次,为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如今依然康爽健朗,我要感谢这无常的年月——我经历过的这些日子。如果您有耐性听我说完这些话,那么我会仿佛得到我所经过的岁月里全部的幸福与磨难一起超脱一般得以大欢喜;而且,为了您难以打发的时光和无法消遣的寂地,就请姑且像看待一个有着暴露癖的怪人一般看待我吧,这总比您漫无目的地苦捱时光要好一些。因为毕竟,我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有独属于我自己的隐私,而打探隐私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癖好,所以,碰上我这么一个暴露狂,就请您尽情地看吧,请千万瞧仔细一些,我很陶醉于您的目光。
现在,我该从哪里说起呢?我所有故事的线头是那样凌乱繁多,没有头绪。由于是下意识要暴露一点跟我的家庭有关的内容,那就胡乱抽出一缕话题吧,看看能编出个什么故事——也许荒诞、也许绝望、也许滑稽、也许忧伤……但无论我怎么编,请相信它会一如既往的真实。

记得有一天晚饭时候,我随口说了一句:人生真是一种煎熬呀。
我母亲就说:是啊,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这样熬着过呗。
我说:真没意思。
母亲说:没意思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想那么多,赶紧吃菜!
我说:噢,对,吃菜!好好面对生活。不管怎样,还有六七十年光阴等着我去消磨呢。
母亲说:是呀!这才对呢。接着就讲起了故事,母亲说道:我娘家有一个堂姐,你该叫她表姨妈的,比我大四十多岁,当初嫁的就是我们同村的常四爷,一辈子都没出过咱们镇,扁担大的一字也不识,现在都九十多岁的高龄了,还是眼不花耳不聋,可健朗着呢。她活到现在,老伴、儿子都死了,只有儿媳妇还活着,也七十几岁了,两个老女人都是在孙子家养着,有一天,她那孙子媳妇故意教重孙子去问她,太奶奶,您咋能活这么长时间呢?不防孙媳妇教小孩的这话就被老太太听到了,于是还不等重孙子过来问,她自己就扯着嗓子喊起来,哦呀!我活这么长时间?我活这么长时间就是要把你们都熬死,老娘还要熬你家几辈人哩!你看看,连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心气劲还是这么硬朗,你一个毛头小伙子怎么反倒没了精气神呢?要好好打起精神来,听见没!
听到这里,我忽然感觉很好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一方面为我母亲宽慰我的话。其中竟没有任何值得思考的道理,却是耐得百般回味。对呀,活着就是活着,就算苦苦煎熬也要活着,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但惟独没有道理可讲才能颠扑不破,永为真理。一方面却为母亲说的这则故事感觉无言以对,内心空空荡荡,既不是失落,也没有感慨,只是对那一家人的无语,孙媳妇固然不对,可老太太也不应该。但她们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延续下去了,与我母亲告诫我的没有道理的真理竟然万分契合。万般事物莫不如此,终究在这没有意义的延续中逃不开一个“熬”字,那么就熬着吧。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把一些事憋在心里那天起,我就已经在这尘世之间熬了这么久,坚持熬下去总会有见分晓的那一天吧。
一直潜伏在心底的得失欲念,终有一天,要么遗忘,要么爆发。如同那些快要遗忘了曾经的日子。
2000年左右,我的家庭很不安宁。我的父母从那一时期开始经常吵架,我当时作为一个半大少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整天争吵,也不知道引发他们争吵的原因到底是些什么?其实他们吵来吵去往往使得自己理屈词穷,于是只能就事论事,引出一些具体的事件,以供他们吵胜对方的论据,但每次的结果,我母亲都会归结为我父亲的花心,说他只顾工作不顾家,说他不理她,说他整天呆在学校里就是为了去看别的小骚货!其实现在想来都觉得可笑,我父亲!他有什么值得一说的工作呢?无非就是作了一辈子教书匠,当了十几年校长。如果这也算需要忙到不顾家才能做好的工作的话,说来兴许会让别人替我丢脸,让我蒙羞;而说到父亲的花心,大约只有我母亲才有资格说这话,但这话既然有我母亲说过,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他们既然在同一所学校任教,就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落在我母亲手里吧,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她大概不会徒然臆想出某某小骚货要来跟她争男人。而我父亲则说我母亲愚蠢懒惰,从来不会收拾家务,连她自己的衣物也不肯洗,并且目光短浅,逢人就嚼舌根,脑筋笨如猪,以致很多场合做的事或说的话都丢家里的脸。我暗暗想道,既然我母亲是如此无用的女人,而我父亲当初还坚决娶回了她,岂不是他自己瞎眼!但他们吵了多年,始终不肯离婚,按他们所说,则是怕他们离婚之后带给我和姐姐以坏的影响,怕我们在单亲家庭里不能好好成长。我当时隐约觉得这是他们的借口,他们不过是用我和姐姐来做他们没勇气离婚的挡箭牌而已。其实他们谁都不敢先提出离婚的决议,他们谁都没那个胆量先说离婚的话,只希望对方先说出来,然后就以这个作为把柄,才有继续争辩的材料,才有压倒对方的口实!因为如果双方争执不下,某一方断然说一句:你都先提出离婚了,说明你早就不想好好过……那么对方必然丧失了争吵的底气,立即败下阵来。然而在我当时看来,他们就像两只丧失了生活趣味的疯狗,互相咬着彼此的尾巴在同一个窝里争来斗去,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对方面前讲出让对方信服的道理,并且已经渐渐从这过程中寻出了乐趣。他们希望在这巴掌大的地盘里决出胜败来,所以希望有人给他们裁判,记下他们拼命争吵的光辉片段。我姐姐当时已经在外面中学寄读,所以这裁判的角色自然落到我的头上,由我来独立承当他们每日絮絮不止的争吵。岂不知我是他们所生,血液里自然有他们一样的疯狗因子,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爆发了呢。我尤其担心婚姻与家庭是诱使这疯狗基因爆发的主要原因,因此至今为止不敢轻言婚姻,并对男女恋爱产生排斥。但他们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给我带来的影响,或许他们在互相争斗的时候,还希望我来评定他们谁是谁非,并且他们都以为自己会赢,因此又寄希望于我。孰料他们的想法瞒不了我,以为我只是一个14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他们都错了,我早已完全看穿他们的把戏,根本不想牵扯进他们如疯狗一样的争斗里。我当时很希望他们马上离婚,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