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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如果能够承载一段厚重、扑朔迷离的历史,即使在时光的风刀霜剑下陨落成如脚下这座几乎已完全被棉田覆盖的古城,它依然能够透过残枝败叶的间隙散发出庄严、神秘的气息。这,就是历史的魅力。——题记一初冬的午后即使
如果能够承载一段厚重、扑朔迷离的历史,即使在时光的风刀霜剑下陨落成如脚下这座几乎已完全被棉田覆盖的古城,它依然能够透过残枝败叶的间隙散发出庄严、神秘的气息。这,就是历史的魅力。——题记


初冬的午后即使没有风,亦冷峻如泛着幽光的山石,唯有一轮橘色的斜阳遥挂在天际,如硕大的灯笼,为萧瑟的四野凭添了几分暖意。不远处的农田,庄稼已收割殆尽,只有田侧的树依旧挺立。没有凛冽的风吹过,叶就安静地悬垂于枝头,等待着与树的分离。路旁,佳木河水如缎般光滑,泛着温柔的波光缓缓淌过。
佳木古城,就安静地隐藏在佳木河旁一个平凡的村落中,期待着与我们不平凡的相会。
在温宿县政协办公室主任严鹏举的指引下,汽车在一座小院旁停靠。这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庭院,砖混结构,中规中矩,整体方正。宽敞的庭院中,大概是收割完庄稼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稻杆凌乱了一地,令人踩踏的脚感相当之厚实。头顶,一架已凋落了枝叶的葡萄,依然盘桓在整齐的木架上,两条黑白花的大狗分别拴在支撑葡萄架的木桩上,不惊不吠,意料之外的温顺。可以想见,春夏时节这座小院必定是青枝绿叶生机无限的一派田园风光。
小院的女主人是一位大约60余岁的维吾尔族妇女,方巾系头,马甲长裙,标准的维吾尔族女性传统装束。见到我们这一群唐突的不速之客,女主人与憨实的儿子有些不知所措。深谙民族语言的原温宿县社保局书记张玉华大姐立刻操着一口娴熟的维语与女主人搭话,告知我们此行的来意。
女主人亦相当之热情与淳朴,在张玉华大姐的引导下,很快放下了拘谨,告诉了我们她所知道的一些古城的情况。她说,古城就在她家附近,她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已经三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来,古城一直没有人管理,近些年都已经开垦成农田种上棉花了,对于佳木古城过去的一些情况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如果想要了解更多历史,可以去找她父亲,她的父亲就住在离古城不远的另一处地方,并且在那里生活了一辈子,同时她的儿子可以带我们去采访老人。
严鹏举提议,还是先去古城实地探访后再去寻找女主人的父亲了解详情。热心的儿子立刻牵住了葡萄架下有着长长链锁的狗,让我们通过。虽然狗很温顺,我仍然心慌地快速走过狗旁边的通道,跑向屋后。
一条小河从院落旁潺潺流过,一块单薄的木板架在河上,这就是过河的桥。我小心翼翼地走过摇摇欲坠的木板桥,等待落在最后的张玉华大姐通过。
越过小河,就是标准的乡间土路了。路依然是坎坎坷坷蜿蜒崎岖,枯黄杂乱的草扑满两侧,黑色的靴子一会儿就沾满了灰尘分不清颜色。顺着小路站上了一道高坎,四野空旷。
我东张西望着,“古城呢,佳木古城在哪儿呢?”
严鹏举笑道:“知道不,你现在脚下踩着的就是佳木古城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佳木古城?
我疑惑地看向四周,除去来时的维吾尔族房舍,不外是塞外乡野看惯的田地、果树及枯黄的草丛,一样的天空,一样的斜阳,一样的风景,没有任何异样之处。脚下,一道隆起的高坎,亦为南疆再寻常不过的黄土地,干燥中的泥土中夹杂着灰头土脸的草屑,跌宕绵延成一座四方形,包围着几块分割不算整齐的棉田,两位农人正拖着长长的采棉袋采摘棉花。
曾经好奇的心瞬时迷茫如烟尘。
来时的路上,想像了无数遍的佳木古城,竟然就是一片被高坎所环绕的棉田?
在我眼中,总以为能够冠以古城之称的城池,即使风刀霜剑或是战争摧毁,总该有着一丝昔年的痕迹,譬如古旧却高大伟岸的门楼,坍塌却蜿蜒厚重的城墙,即使残破,亦可以一斑窥全豹还原其昔日繁盛。
脚下的这座古城,完全颠覆了我对于城池概念的想像。
没有高大伟岸的门楼,我亦无法想像昔年锦旗猎猎张弓搭箭的凝重,没有蜿蜒厚重的城墙,我亦无法还原昔时车马络绎集市喧哗的盛况。
沿着高坎北行,一行人踢踏的脚步腾起阵阵灰尘,迷蒙着四散开来,我试图想看出什么,却只看到昏黄的尘土,看不到历史的气息在初冬的空气中飘散。我有些失望。
我茫然四顾。这是一道高约四、五米的土坎,跌宕不平,合围成四方形,每边长大约200余米,每面均筑有数个向外突出的丘形墙垛,东面一处凹陷地,已被承包这块土地的农人依地势改造成地窖,被高坎合围的四方形棉田中,靠西北角筑有一个高土台,已被岁月的风沙磨砺至看不出形状。
翻开厚重的温宿县志,有关佳木古城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佳木古城位于佳木镇南3.8公里处。建成具体年代不详。古城用黄泥土堆筑。呈不规则方形。北墙长218米,南墙长234米,东墙长207米,西墙长222米。城门设在东墙中央,宽7米。城墙残高5—7米不等。四墙均有马面,其中南墙有6个。墙中段有一个长30米,宽6米,高7米的土台,观望台或点将台。西墙有4个马面,马面的规格一般为基宽5—6米,突出约4—6米,高约5—7米,马面间距15—25米。城西南角、东南角和东北角各有一个宽约6米、外斜伸出8—12米的墙垛。
这就是官方对佳木古城的唯一记载。没有任何字句可以证明佳木古城的年代,亦没有人知晓千百年的风尘中,它到底发生了什么。它的历史如一纸素笺般干净。
按照县志所载,我们脚下这道高坎即为佳木古城的城墙,城墙外突出的墙垛,即为马面,而城中靠西北方向的高土台,即为昔年的点将台。
合掩县志,一行人再度沿着残破的城墙西行。踢踏的尘土依然迷蒙着四散飞扬,城墙旁丛生的苇花依然纤弱的摇曳,偶尔听见维族老妇的儿子与张玉华大姐的交谈消失在尘土中。太阳西斜的角度越来越大,我们的脚步亦不断深入。我隐隐地感知,四野似乎在渐渐的凝重,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某种沧桑的味道,历史的影像在前行中悄然显现。


走出古城,在年轻的儿子指引下,我们来到了老妇的父亲家。这位名叫托乎提的老人身材瘦削、高挑,虽年龄老迈,眼神却不失坚定,花白的山羊胡如骆驼刺倔强地丛生在下颌,森严的面容正如初冬的天气般冷峻。大约是准备去劈柴,老人右手紧紧握着一把新疆俗称砍砍子的工具,漠然地注视着我们。
老妇的儿子向爷爷说明了我们的来意,张玉华大姐也用维语与老人攀谈,老人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