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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爷爷奶奶家离我们家很近,步行的话只消10分钟足矣。他们家是一幢两楼庭院式瓦屋,这种瓦屋在那村子里很常见。我在抽屉里见过一张发黄了的照片,那是我曾奶奶端坐在瓦屋铁门边,眉开眼笑地看着镜头。可见,那祖屋是
爷爷奶奶家离我们家很近,步行的话只消10分钟足矣。他们家是一幢两楼庭院式瓦屋,这种瓦屋在那村子里很常见。我在抽屉里见过一张发黄了的照片,那是我曾奶奶端坐在瓦屋铁门边,眉开眼笑地看着镜头。可见,那祖屋是有一段历史了。
瓦屋依循着中国传统建筑设计的特点,土泥结构,格局整齐对称。左边有带灶台的厨房,有条小道分别通向厕所、冲凉房,有饭厅和一个露天小鸡场。右边有储存着灯饰货品的仓库,有一间小雅间,雅间里有道门可通向储存室。正中央是两个对称的大厅,外边带有瓦檐,在那里可以把眼前庭院中的花园尽收眼底。
我的父母白天里要出去工作的,因此,我们三姐弟放学回来就得回爷爷奶奶家吃午饭,一直到傍晚父母才把我们接回家吃晚饭。我们三姐弟和堂弟都是这样一起在瓦屋度过我们的小学初中。
爷爷奶奶家非常热闹,特别是双休的时候。我们四个孩子吃过早餐后,大姑姑就骑着单车来爷爷奶奶家,顺便到附近菜市场买菜,二姑妈偶尔也会来帮忙。但我们最期待听到三姑妈的摩托声了,因为她会带着我们表弟表妹来,一群孩子玩得不亦乐乎。但是我们不喜欢听到老爸或者是小叔的摩托声,他们一来,我们就得装模作样,否则又得让他们说我们疏于功课了。
我最喜欢瓦屋的小雅间和庭院。小雅间是我们的小天地,里边有两三张书桌椅子和一张木床。我们一放学回来就直奔雅间做功课,学习累了就一起趴在床上偷懒。我们有我们的游戏,如架上木板,拿起粉笔当小老师。头盖红布,耳挂铁环当娘娘。我最大,总是带头领着妹妹表妹上楼偷漫画书回来雅间看,多管闲事的堂弟最喜欢通风报信,我们就免不了受爷爷一顿藤条焖猪肉啦!
爷爷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庭院里的花草树木一直受到他的悉心照顾。四季的变换,庭院的生活也有着很大的差异。
一、春
对于爷爷那些宝贝花草来说,温暖的春天给予了它们灿烂的阳光和富含营养的细雨。庭院里有喇叭花、蝴蝶花、月季花和一大堆我不认识的花花草草,大都是被一盆盆养植起来的。我比较喜欢欣赏颜色鲜艳的花,我总可以盯着一盆不可名状的花丛研究半天。
根据我观察,离门口最近的柚子树从没开过花结过果,但我至今还是不知道到底是爷爷的能力有限还是树本身有问题。还有种植在地上的两株玫瑰,不分季节,想开就开,有时候一整年开了两三遍,有时候才一遍,而且每次开的颜色也不尽相同,时红时黄时粉红。
角落里的富贵竹和攀着墙边生长的金银花最引人注目。客人们都感叹爷爷奶奶家的富贵竹果真“节节高”,还高过厨房瓦屋的屋顶。爷爷最重视金银花了,平时浇水灭虫浇肥一步不少。每到花开时,爷爷就会爬上木梯将攀上二楼的金银花用剪刀将花儿一簇一簇地剪下来,还让大家一起帮忙,剪下来的金银花晒干后还可冲茶喝。而我最喜欢楼上天台的葡萄架,我们一群孩子总觊觎着那几粒稀疏的葡萄,一到葡萄成熟时就是又一场血汗争斗的开始。孩子们容易生病感冒,这时候庭院的草药就可发挥它的作用了,因此它们最得我奶奶的欢心。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别人家屋檐角落总能看到燕子窝,为什么我们家一个也没有?为什么燕子不在我们家筑巢?
二、夏
庭院与邻居只有一个渠道之隔,我们还能透过两扇窗户观察邻居的一举一动。我们那里的夏季异常闷热,一到中午,太阳就已经把地面烘得冒出烟,孩子们根本不能踏出大厅。爷爷只好开着水龙头把地面浇湿以降低温度,虽然效果不大明显。
在大厅里,孩子们自会找乐。下象棋是爷爷绝活,我弟下棋是三步一悔棋,最会耍诡计,但最后还是败给步步为营的堂弟,堂弟当然是不敌老谋深算的爷爷。我们尝试纸牌的各种玩法,六个人有赢有输,赢家通常被眼明手快的弟弟和堂弟包揽,而忠厚老实的表弟最容易垫底。我们不会打麻将,只会把麻将当砖头砌成房子玩,又或者砌成食物放在铁盘里玩过家家。实在无聊了,我们还可以站在两扇窗边研究鸡场里的鸡的活动。
下雨天对外头的行人来说倒霉事,我们在屋里却盼着雨下得更大一点才好。有一年大雨倾盆,雨水把渠道都充满了,水平线上升到溢出庭院,整个庭院像个浅水塘。我们几个孩子冒着雨,拿着伞下水玩耍,虽然雨水还没迈过膝盖,但这么新鲜的玩法也够大家乐一乐了。很可惜,那几年只出现过一两次浸水的情况,直到爸爸叫人用水泥填高庭院后,更是罕见了。这样一来,无意中形成了我以后对家里浸水的向往。
三、秋
秋高气爽的气候最受大家欢迎,什么活动都能在庭院进行。庭院大得足够孩子们玩红绿灯、跳胶绳、玩抓鬼,捉迷藏。我还记得我们六个孩子,三男三女的刚刚好。男的以我弟弟为头,为白饭派。女的以我为头,为豆腐派。话说两派终日抗争,不分上下,吵架打架分庭抗礼。在爷爷奶奶家总可以见到两堆三人一组的身影,各自为政互不干扰。
夜晚的来临,给庭院增添了点神秘色彩。有一次,白天爷爷将仓库里的纸皮拿出来洗,洗干净后,一层一层铺在庭院中间,垫得老高。晚上纸皮晒干后就如一座小山丘,等着孩子们去征服。我们几个爬上纸皮上,睡在上面,眼睛直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或幻想或嬉笑或沉思。
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时,终会因为明天要上学而分开。留下我们三姐弟木然地你看我我看你,却提不上说话的兴致。所以双休是我们撑过每一天的盼头。
四、冬
天气冷起来了,空中冷冽的风把窗子吹得呼呼作响。屋里都是孩子老人,都是体弱怕冷一族。为了御寒,我们几个孩子围在一起,盖着棉被发抖。奶奶有时候会煲一些糖水,端进来让孩子们热身。可是奶奶不轻易露手,还得我们软磨硬泡,才肯动身。爷爷会从外头买些碳回来烧,整间屋子因为烧炭而温度上升,孩子们尽量往火盆边靠,还能闻到一些烧焦的味道。老爸觉得烧炭很危险,不让爷爷再买碳回来,大家又是一阵怨声满天。
在我还很小,大概还是小学一二年级那阵子,除夕晚家族里的人都聚集一堂,聚天伦之乐。当晚在大厅里摆了两大张可折木桌,什么鸡饿鸭,什么蘑菇青菜豆腐,平常吃不到的都可以在桌上找到。爸爸叔叔姑父们铺张桌子椅子,妈妈婶婶姑妈们给奶奶打下手。表哥表姐们领着我们几个孩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