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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小时候,谁也不会去念叨家乡的好,反觉得家乡竟有许多的不是。记得当时念小学语文第一课《我爱北京天安们》,曾与小伙伴们沮丧了许久:“为什么我们的家乡不是北京呢?那该是多美的事呀……”长大后,渐渐地离开了家
小时候,谁也不会去念叨家乡的好,反觉得家乡竟有许多的不是。记得当时念小学语文第一课《我爱北京天安们》,曾与小伙伴们沮丧了许久:“为什么我们的家乡不是北京呢?那该是多美的事呀……”
长大后,渐渐地离开了家乡,也渐渐地模糊了家乡的人与事,可心里竟会有一种寻根的冲动,倒是念想起家乡的许多好来了。我非情感泛滥之人,今日与学生共学鲁迅先生的《故乡》,我与此文相见、相识、相知,算来已有三十年的缘份了,先生的《故乡》固然萧瑟,令人心生悲凉,却也撩拨着我,也念想起有关家乡的黑白记忆来了。
我的家乡,有一个清澈的名字,有一方方清清的池塘,故取名为“清塘”。
(一)大坝风光
自小城经龙葛线,渐至夏峰村,右拐入一叉道,沿平整的乡村公路,下坡,经残破的下驿桥(音译),过了小小的童村,便可远远地望见了一道长长的高高的横亘于坡上的雄伟大坝,这便是当地颇有小名的清塘大坝了。
前行,上坡,驻足于大坝之上,手拍着新筑的石头栏杆,阵阵清风拂过,仿佛送来了往事依依。还记得大坝建于七十年代,是当时“农业学大寨”的产物,是集全村男女老少之力所修筑的。正是冬闲时光,每天天未擦亮,家家户户的劳力便背起锄头,挑着畚箕,簇拥着来到工地担泥。每家每户都分配有定额任务,就这样一担担,一层层,历经几月,肩挑碾压,终于垒起了一道雄伟的大坝,挡住了横行四流的池塘之水,免除了大坝之下千亩良田的旱涝之灾。当时我还未曾上小学,也随着父母哥哥来到了热火朝天的工地上,体力活是不会干的,只是呆在旁边瞧热闹,印象最深的是大喇叭里天天喊叫的口号,是天天唱响的雄壮豪迈的红歌,还有工地上矗立的六块大大的牌子,上书五个笔力遒劲的黑体大字——“农业学大寨”,外加一大大的“!”
从此之后,高高的大坝便成了清塘的一张名片,外乡人如果寻找清塘,只须告诉他望见大坝便是清塘了。
于是,高高的大坝便成了孩子们嬉戏的新去处。 
春暖花开,三五成群的孩子们在长长的大坝上,沐着和煦的春风奔跑,仿佛心儿也在飞翔,加油声,欢笑声,响彻了整个村庄。盛夏之夜,稻花香里,蛙声阵阵,老老少少,便可在大坝之上纳凉歇息,晚风轻轻,洗去白日里的一身尘埃与疲惫。明月东升,大坝便是赏月的最好去处,四野空旷,惟闻秋虫唧唧,皎皎明月,高悬于深蓝的夜空,洒下一地清辉,朦胧了五色的田野,朦胧了清清的水面,朦胧了宁静的村庄。
小时候的冬天是极易见着下雪的,雪花是极为高明,极富诗意的魔术师,就给她一夜的时光,待到天明,便还人们一个雪白的世界。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拂照着白雪覆盖的大坝,泛起一片圣洁的光晕,谁人又会忍心去踩醒这一美丽的梦境。当然,孩子们是想不了那么多的,因为在大坝上滚大大的雪球是最为适宜的场所,孩子们呵着冻得通红,像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七八个一齐,一路翻滚,一路欢笑,然后塑造起一尊尊可爱的雪罗汉。
只可惜,大人们从未曾想过在大坝上种上一些树,至今已历经数十年岁月沧桑的大坝仍然是光秃秃的,只是蔓生着枯黄的野草,裸露着黄色的身躯,迎接着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目送着每一位走向广袤田野的乡民,见证着村庄的兴衰与变迁。
而今,重履已修缮一新的大坝,黄色的身躯已不再裸露,覆盖浇筑了水泥浆面,牢固是牢固矣,只是可惜,待到春暖花开时,大坝之上再也不会有野花烂漫,绿草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