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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无端的愁绪,或许只是一夜之间侵袭而来的事。譬若今晚尚好的月色,趁着朦胧未消的情致,恰可在那池荷塘前怡情一番,方不辜负了“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的美景。这夜宿梦必好无疑。我总觉得,在季节指令下,人是易被情
无端的愁绪,或许只是一夜之间侵袭而来的事。譬若今晚尚好的月色,趁着朦胧未消的情致,恰可在那池荷塘前怡情一番,方不辜负了“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的美景。
这夜宿梦必好无疑。我总觉得,在季节指令下,人是易被情绪支配的感性动物。撂下白日里的疲惫,在双目触及月色摩挲着的荷塘夜景后,我便如孙行者被使了定身法一样,久久不愿游离了。
我的思绪由此怔怔,满腔盈怀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愫,像荷叶上翻滚的水珠儿,呼之欲出,却沉甸甸的。诸多不同时空里的旧物与故人瞬间更迭在一起,如同电影里的蒙太奇镜头,我便有了错觉。
年少时,总惯以一种小我情绪,在季节更替的日子里,反复酝酿。一些日子后,某些心情竟亦如陈年的女儿红般醇厚,自谓“离人心上秋”。总之,绕不开愁绪。少年强说愁,于我,倒很少是为了赋新诗而作的情绪铺垫。有些性格里的基因,譬如约翰·克里斯朵夫式的愤世嫉俗,在我今日也难以消匿——人的个性,注定是一生将要烙上的印记,无关斗转星移,岁月更迭。
粗识些文字,好读些杂书,心灵的视野便开阔了许多。在那时,我以为我全然懂了生活。
十载恍惚如一梦。在四季轮回更迭的几千个日子里,我日益反观自己自问:你真的懂了生活么?
翻过去的日历在增厚,我心底否定的声音却日益坚定。
原来我不懂的。曾经以为的懂,只是年少时的偏执浅识罢了。我于是不止一次怔怔,惶惑:究竟,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初秋之夜,日头自坠入西山的时候,黄昏便是温度骤降的临界点,白日着一袭薄纱在身,夜间就要沁凉如水了。
我置身于秋夜的寥廓里,惆怅平增几分。谁又言,感怀多愁只是迁客骚人的专利呢!身姿囿于市井里匆匆,心绪在夏日蒸腾的热浪里逼仄,焦虑持续了漫长的季节啊。遭遇上这秋夜的凉爽,心境便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一份喜悦自心底升起,溢满胸怀,却又化作了怔怔——真真的好,无以言表,唯恐语言的苍白无力。是以这沉默不语的瞻仰姿态,是朴实而诚恳的表白。
放眼荷塘,一爿青碧之间参差着凋敝枯黄的莲叶,淤泥底下的莲藕却如调皮的娃娃,泥淖掩埋不了它们瓷色的光泽——一段岁月荣枯曲终,却成就了另一种生命的茁壮丰韵。没有离殇,不言悲壮。我的目光触及,心头怔怔。秋夜徐徐的风拂过水光粼粼的荷塘,漾起池中央轻盈而欢愉的歌唱。为远去的年轮依依作别,为丰硕的秋实激情引亢。
这错乱有致的荷塘一隅,在这夜晚演绎着这样曼妙动人的故事。
不敢高声语,我惟余怔怔然。夜风拂来,思绪若水。
我且安享这片晌怔怔时光,用心聆听一段初秋的风华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