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death of memory

这首歌。只会唱给你听。
那个故事。也只定对你讲。
以后。只想和在你一起。

月生日落的时刻。潮涨花谢。没有什么温柔。比得上那个瞬息里的暧昧。
你贴着黄皮肤的墙跟站着。刚下过雨。天气微微发凉。你卷起左边牛仔的裤腿。像一只执拗的蜗牛。不动。我吻你的额。我叫你念苏。你听见没。念苏。我是念远。是你最爱的念远。你还记得我么。

你上月放在桌子上说要养鱼的那杯水长了水藻。幽绿色。心惊肉跳。前天我从菜市场上兜回来一只巴西龟。样子和你一样傻乎乎的。背上的纹痕很像一幅藏宝图。你该是喜欢的。我把它丢到你的水杯里。它很安静。不如你那般聒躁。可是这下它好像生病了。怏怏地在杯底来回踱步。你不是很喜欢巴西龟的么。你也不来看看。我给过你简讯的。为么不回。
除夕那天。你约了我。老地方。七点钟方向是钟楼的那个公园门口。可是你迟到了。风吹得让人心里发颤。因为是一个人。所以特别特别冷。
突然就起雪了。白茫茫的一片。地上有清脆的声响。在我的心里泛起涟漪。我想我是要感冒了。对着凌晨的夜空不停地打着喷嚏。
那只土耳其蓝眼睛的肥猫。它安静地蜷在一旁想着心事。它似乎很快乐。没有忧伤的样子。我低下头问它为何不回家。是无处可归还是像我一样奔赴一场幸福。它缄默不语。夜已经深不可测了。我硬是发了两钟头的愣。
雾气渐渐升起。像围巾一样。最终把视线裹得严严实实。我看不见你。我在想。你似曾来过。现在公园门口只剩下落单的我和几辆零星的自行车。你不会来了。我想。念苏。你骗我。这是我最难以容忍的。
天空看起来像一杯凉水。云层似乎是没有化开的茶茗。这样是泡不出味来的。可是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一直。或是一辈子。
日出的时候。你不在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来过。
你如愿以偿。我终于很识趣地发烧了。我知道你想让我生病。然后借这个名义照顾我。是么。念苏。我要你点头说是。可是现在我还是一个人。在大榕树下面的那家药铺胡乱地抓药。然后往家的方向。你从始至终就没来过。不是么。我只在自欺欺人而已。
又路过公园的时候。你竟然和那只野猫站在一起。你不是很畏猫的么。
你靠着车棚的栏杆站着。还是一如既往的粉色长裙。以及可爱。你仰面望着天空。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走过去。叫你念苏。你缓缓地低下头看我。眼神里露出一丝丝莫名。你想说话。我立马拿起食指抵住你的唇。
我说。不要对不起更不用解释。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
结果你狠狠地推掉我的手。冷冷地说。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怎么会这样。我在你耳边大喊。我是念远。你最爱的念远。你叫念苏。是念远最爱的念苏。你说过不会把我忘掉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你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身体颤得厉害。你说。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的头很疼。真的很疼。
说完你用肩膀撞开我的身体。消失在榕树的背影里。
只剩我和冷风呆在空气里。药包掉在车棚前的草坪上。那只猫咪被吓走了。周旁的安静有一些些过分。
我的呼吸越来越快。
念苏。我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愿相信。
我已经彻底地从你的心里搬出来了。不是么。

念苏失忆了。七天以后有人这样跟我说。我从被窝里跳起来。在下了几天雨之后。天终于放晴。是那种如若宝石的蓝。阳光很美好地灿烂着。
我找到你的时候。一个男生把你搂在怀里。吻你的额。像我当初一般。
而此刻那个吻你的人不是我。我很没用地掉着头缄默。我知道我很逊。我本该上去给他一拳两脚。可这不像我的作风。我还是识趣地沿着公园旁的小径逃走了。
城市的边缘是一片空旷的海。和天空一样都是心碎的蓝。有人说蓝色是一种思念。而我却觉得是一种心碎。很多时候我仰望天空。是因为绝望。眺望大海。是因为我还心怀希望。
你说过。也许。远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神秘与美好。所以从来不会招人厌倦和摒斥。总是让很多人一意孤行般地向往着。我想。倘若没有退路。就离开你去很远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莺歌燕舞。一个人过。简约并且恬当。没有思念的痛楚和挣扎。我会过得很好。

我配了家里的钥匙给你。因为从明天开始我要出差了。也许会很久。也许再也不回来了。我没什么朋友。家里只得你帮忙打理了。那只巴西龟它跟着我总是挨饿。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阳台上堆叠的那些衣服。泡在肥皂水里都快发霉了。你不想洗就扔了吧。垃圾堆在楼道的拐口就行。每周星期二下午。楼道的清洁工都会将它拿走。最后是书房里的那个相框。有空的时候就多瞄瞄。我还指望哪一天你能想起我。究竟是哪一天呢。我也不清楚。

毛茸茸的小虫爬上树梢。化了浓妆的蝴蝶开始荡一场永不停歇的秋千。
我已走开很久。就让我们用回忆温暖彼此的曾经。
而你已经没有回忆。
我只好把回忆穿在身上。
也许除了回忆我们真的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