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归去

一
有人戏称从前的天气是一年四季，现在的天气是四天四季。春夏秋冬在这乍暖还寒的四月交替地出场。春天，仿佛是一个遥远的名字，那是属于和泥土亲近的童年。那时能听到小草的嫩芽破土的声音。我总是行色匆匆行走在这个灰色的城市，阳光总是在我的窗外爬行。每年的春天发现桃树开花的时总是暮春了，总是留不住春的脚步。
下午忙完了该完的事，骑车到了小广场。看见满树的桃花开了，桃红色的。凑上去，却嗅不到桃花的味道。桃花有没有香味？这儿的桃树总是开着繁盛的花朵，一朵挨着一朵。夏天了却很少看见有桃子。许是有人还没有结实的时候就摘了去？也许小广场上的桃树只是用来观赏的。
从前桃树是气味的。童年的记忆中的桃花是薄薄的花片，浅红色的。被风吹落后，便长出了细长的桃叶。到了夏天，山坡上，池塘边便会结一些小小的桃子，绿色的，还带着一小块黑色的印迹。毛绒绒的，想必那就是毛桃。
有一年，我的同学去摘了池塘边的毛桃。被那个村里的小孩们发现了，那些小孩和我们差不多大。大声地喊叫着。我们慌忙地丢掉了桃子。后来，他们看见我从那里路过时还扬言要扒了我的衣裳。每每路过那儿，我都会加快脚步。
许多年后，当我步入了中年，那个路口，那片池塘还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那时的桃树也会生蚰子，桃树于是便会长出柔软的黄色的东西，那一定是它的伤口。丢在野地里的桃树是很少有人注意的，桃子长出来也不好吃。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会觉得那也是美味的。
二
百合是去年买的，是因为一首歌《野百合也有春天》。卖花的女人曾经告诉我百合花谢了不要丢掉，来年春天重新长大的。去年的百合只开了半蒂的两朵，一朵似乎没有开出来就谢了。那湿漉漉的香味似乎还在停留在屋里。到了秋天，那盆百合叶子便枯黄了。冬天了，只剩下一把枯草。
一切都了无痕迹。那个花盆小小的，破旧的。春天了，没有一丝绿意，我就这样把它丢在阳台上。偶尔有一丝春雨掠过泥土，但是整个花盆依然是干涸的，仿佛是一坏不会松软的土泥。我想卖花的女人一定说是的假话，这可以让她的花快些买掉。
到了五月，看见一丝小草从干涸的泥土里伸出头来。渐渐地伸出了自己的小小的头，我认出那是百合的叶子。随后二三棵百合的叶子，接着四五棵，七八棵，都是百合的叶子。泥土也渐渐地变得松软了，我知道百合的种子已经长在了泥土里。眼睛是看不见的，但是它却是在泥土里生根发芽了。
百合的叶子葱葱郁郁，我舍不得剪去一枝。六月了，也许过了花季，也许是花盆中的百合太多了，也许从前缺少水份，花始终没有开一朵。到了八月，叶子渐渐地变黄了，我知道这个花季百合没有开花。
没有开花，便没有种子，不知来年的春天百合会不会开花。但是我会保留着这盆花，即使它没有任何开花的痕迹。保留一份对美好的希望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