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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实在有些想念那些大雪飘飘的日子了。那些年的冬天,雪格外的大,格外的多,一进了腊月门,就到了眼前。先是小的颗粒状的,老家人管它叫“散不拉”,不知道为什么起这么个怪名字,一般都是伴着雨一起来的,就是天气
我实在有些想念那些大雪飘飘的日子了。
那些年的冬天,雪格外的大,格外的多,一进了腊月门,就到了眼前。先是小的颗粒状的,老家人管它叫“散不拉”,不知道为什么起这么个怪名字,一般都是伴着雨一起来的,就是天气预报上说的雨雪天气。起初是零星的雨,接着就是一粒一粒的,好像有人从天上用簸箕往下扬,随着风,打在脸上,生疼。
靠近年根儿时,雪就大了起来,铺天盖地,没有风的时候,一片一片地落,象棉絮,飘落着的雪将天地直接连了起来。
印象里,没上学前,雪都是在黑夜里下的,那些年母亲常对赖在被窝里的弟弟和我说;快起吧,大雪封门了。
大雪封门跟起床什么关系?谁知道呢,仿佛是句咒语,跟弟弟匆匆地穿了起来,到门口一看,确实是封了门的大雪,说不出地兴奋。
现在想想,没有风的雪夜一定静谧之极,大片大片地雪絮,扑簌簌地落,覆盖了森林山岗原野乡村,将世界裹成一体。早上起来,站在村口望,无边无沿,晶亮亮地,晃得眼疼。
孩子们的游戏就是在有雪的地里疯跑,追来逐去,只要别被大人看到,――大人们都财迷,心疼脚上的靴子。
上学的时候看书,知道可以堆雪人,并且用了母亲的胭脂画个红嘴唇儿。但我们老家的大人、孩子都不够风雅,不记得有谁堆过雪人,也不记得谁的母亲有胭脂这种奢侈品,――即便有,谁要敢偷出来画红嘴唇儿,准被打个半死。
我们的游戏一般都简单。通常是打雪仗,将人分成两伙儿,先团一堆雪球,煤球儿大小,然后撵着打,或者抓一把雪往谁的脖子里塞。
后来上学了,雪就有些讨厌了,每次都伴着风,大把大把的雪,往人的脖子里灌,很不人道。大风卷起雪,呼啸着,在大地上飞扬,母亲说这是“冒烟儿雪”。
去邻村上学,脖子里灌着雪,耳朵冬得象刀割,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里,走得很艰难,实在受不了时,大家就斜着身子,或者干脆倒着走,为了避开雪锋。那时,可真正体会够了“缯纩无温,坠指裂肤”的滋味儿。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是很老实的话,对于没有消受资格的人来说,雪是苦难。在家里上了几年学,雪就跟我做对了几年,年年冻手冻脚冻耳朵。
等我有闲,喜欢盯着静默地雪野看,可以任凭雪花落在身上而只顾心思驰飞的时候,雪倒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