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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奶奶、我、爸爸,三代人三个人。本应是奶奶—爸爸—我,可却是奶奶—我—爸爸,悲哀的事——我连着他们,幸福的事——我连着他们。奶奶和我小时候不懂,大了,就离家读高中了。每逢初夏月假回家时,奶奶总已买好了枇
奶奶、我、爸爸,三代人三个人。本应是奶奶—爸爸—我,可却是奶奶—我—爸爸,悲哀的事——我连着他们,幸福的事——我连着他们。
奶奶和我
小时候不懂,大了,就离家读高中了。每逢初夏月假回家时,奶奶总已买好了枇杷等我回家尝鲜。离家时,奶奶总一成不变地围着黑围裙伫在院门口一成不变的拉着一句“璇儿啊,你可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啊,专心读书哟,可不要丢了老祖宗的脸啊…”太老一辈的人就只会这一句,还不忘了带上老祖宗,然而老一辈的爱从不会因言语的朴素老土减少分毫的温暖厚实。
一次,半夜我肚痛吵醒了奶奶,大冬天凛冽的深夜啊年迈的奶奶毅然地起了床,昏黄灯光下的她衣服都忘了披一件,佝偻着腰在抽屉里翻找。发白的头,单薄嶙峋的背影不同于朱老先生父亲的背影,我也没有朱老的妙笔生花,描不好奶奶的形态,只知道即使疼痛难忍的我看着也特别的心堵、不可名状的滋味儿,分不清是感动还是不忍视。最终奶奶找到了针和线,她把结实的线使劲地往食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用针猛地扎进指腹,不见血出,她右手用力地挤压了几下,可能年迈了还是没血,她不死心地又扎了几针,依旧没血出来。她又换了根手指,我心疼地喊着“哎呀,不要弄了,那只是没用的迷信,过会就好了,你先来睡嘛”她却执拗的第二次换了手指——第三根手指了啊(天啊,快让她手出血吧,我不心疼了),终于从她指尖渗出了殷红得发黑的血,她走过来将那苍老而炙热的血在我额头和鼻尖点了点才消停了。第二天醒来肚子已不痛了,我不信迷信,但我相信感动,奶奶感动了上苍。
奶奶是奶奶,也是妈妈,给的爱厚实简单中参着迷信,因为简单,所以幸福。
我和爸爸
我的爸爸也是别人的爸爸,所以我能拥有的爱就有限,可我仍觉得父爱无限,如果非得形容,我只能说大于山宽于海广于天。
我生在五月,农村人都说五月生的人好福气,生下来就不缺粮,可我就是缺了娘。小学六年级那年,爸爸几年里第一次回家,在院里趴在凳子上写作业的我听见狗吠抬头就看见了爸爸站在篱笆外,几年了,仿佛他就一直站在那看着我成长。愣了下我跑了过去,矮胖的我跑得太急绊了下扑了过去,“哗”爸爸松开了袋子稳稳地接抱住了我。爸爸的臂长胸宽,依偎在他怀里,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受伤的小狗,感到未曾有过的舒适温暖和安全。
爸爸把袋子打开,啊~枇杷,像满满的一袋子鸡蛋,爸爸轻轻地在袋中挑着最大的一个,左手拿出它,左食指从果蒂那里剜起块皮,和着左拇指把皮剥了下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剥着,动作比一个母亲更温柔,刚出壳干了毛的小鸭子就捉在了爸爸手中,他低声的说着“来”示意我张口,其实我不小了,其实枇杷不甜。我吃着枇杷,爸爸又左手拿着只小布狗柔声“汪汪汪,生日快乐,汪汪…”那行为可爱极了。这一幕深深地存在我的脑海,以致于每每老师让我们形容父亲我就会想到、左撇子的温柔。
上大学了,“十一”放假我没回家去了爸爸那里,返校时他请了假执意要送我。“什么都一个人也可以”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第一次,何况我这么大了,反而不自然。走在爸爸后面漫无目的地看着他拎着的沉沉的包,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手,黝黄肤色骨节分明,格外显眼的是手背上因弯曲在根指处有序兀起的小骨节,饱蕴着力量,煞是好看。
车还未来,我说“爸爸,你先走吧,我可以自己等。”爸爸说“管他呢,没啥事,要不了多久。”我们沉默了,爸爸不善言谈,我也不善言谈。感觉过了很久了,看看手中的车票,我再一次提议“爸,你走吧,车等会儿就来了。”“没事儿,要不了多久”,接着便嘱咐我的生活和学习了。终于,车来了。要提前半小时上车,我不舍的再一次“爸,回吧,我上车了。”得到的依旧是“没事儿,要不了多久,去吧。”我在车里坐着,爸爸在站台站着,长这么大还未真正的好好看过他呢,我只暑假去他的新家庭玩几天。普普通通的身形,不高的个儿有点瘦(是啊,俗语说:这世上最累的是父亲。他工作那么苦)军绿色的裤子,深橙色的夹克把他显得更遒劲,双手插在裤兜里,显然天又凉了,盯着车里的我。一个人爱你,他看你的方式是不同的,你知道你在他眼中是最安全的,我仿佛又感受到父爱了,原谅我对爱的感知能力一直不强。售票员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焦急的在心里厌烦地吼着“让开啊,快让开啊”,也很想下车再和他呆会儿,哪怕还是默伫他的身旁不语,但始终在等下一秒,始终未迈出那艰难的第一步,爸爸也没上车来。有时候第一步太沉重了,沉重到谁也迈不出。
半小时,半个世纪的忍耐和承受,那一刻才深深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深沉凝重。一个车里,一个车外,不舍眨眼的对视凝望。生活就是这样,不珍惜就会失去,亲情亦如此,真正在一起的时光不多也很难得。明明深相爱,可就隔着一层,彼此的爱搁在心里,像玻璃杯里的水,满满的,看得见,可是溢不出体会不到。
爸爸生日,熬夜到两点织了条围巾打算寄过去,那夜我没做梦,更没梦到爸爸收到围巾时的表情,生活不是童话,太完美了就假了。爱,需要抓紧分秒的时间表白,或许才仅仅来得及,我只想勇敢地去表白,再不要错过。
奶奶和爸爸
记忆里他们本生是没有关系的人,每次奶奶总说“你爸爸”,关于他的一切只有问我;每次爸爸也总说“你奶奶”,关于她的一切也只有问我;只有这时候才感觉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才明白他们心里有彼此的位置。感谢这个通点,让我幸福又悲哀地觉得我有个完整的家。
无论在生命的无情面前、还是生活的苦难面前,爱要珍惜,亲情要大胆执拗,要知道一厘米的分离和隐埋是会呼吸的痛。在21世纪的今天,房子大了,子女和父母分居的多了;家里有钱了,离婚的多了;钱易挣了,留守的多了;有个人形容爱情“遇不上,哪怕天天谈也是一贫如洗。”现在我要说,
遇到了奶奶和爸爸,一辈子都丰盈,五月生的孩子是幸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