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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里有一块自留地。地肥,爷爷奶奶耕种勤,所以,地里一年四季都有绿油油的蔬菜。春天,韭菜嫩绿,豌豆角爬满了枝蔓,土豆苗在风里摇摆身姿。夏天,黄瓜、苦瓜、茄子挂满枝头。秋有萝卜,冬有白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里有一块自留地。地肥,爷爷奶奶耕种勤,所以,地里一年四季都有绿油油的蔬菜。春天,韭菜嫩绿,豌豆角爬满了枝蔓,土豆苗在风里摇摆身姿。夏天,黄瓜、苦瓜、茄子挂满枝头。秋有萝卜,冬有白菜。
猫哥要盖新房子,看中了那块地,来找父亲商量着换地的事。猫哥很难为情,嗫嚅半天才说出换地的想法。他没想到父亲却爽快地答应了。父亲说:“盖房是大事,关系好几代人呢!菜在哪块地里都能种着吃。”就这样,我们家的自留地上盖起了猫哥三间崭新的大瓦房,猫哥的自留地则成了我们家的菜地。
猫哥逢人就说:“全叔真是好人,把自家的肥地让给我盖新房子!”全叔就是我父亲。
我们家是个大家庭,五兄妹加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共九口人,爷爷年老体弱,家庭重担全压在父亲肩上。人多田多,父亲是个不服输的人,把分到的田地全都种上了庄稼。
村子里有个叫“大路口”的地方,那是全村人饭后休息聚会的场所。每到晚饭后,全村老少就聚在一起,谈论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而父亲,总是在人们晚饭后,在暮色降临时才从田间地头归来。村里人总不免要发一些感慨:“全叔真傻,这么多儿女,每个都要送去念书,家里一个帮手都没有,多辛苦哟!”那时候,在小山村里,很多人家的孩子读到小学毕业就早早随父母下地干活了。只有父亲,没日没夜辛苦劳累,供养着五个子女上学读书。
记得每年秋收,当村里其他人家都割完了庄稼,在家歇息尽享农闲时,我们家的谷子还有一半没有进仓。父亲像一头歇不下来的老牛,从早忙到晚,但一双手怎能比得上其他人家四五双手呢?
那时候,猫哥总在收完自家的庄稼后,来帮上几天。在儿时的记忆里,猫哥长得五大三粗,干活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猫哥憨厚,不善言辞。非亲非故,受到这么大的帮助,父亲总是歉意深深。猫哥总是憨憨一笑说:“全叔,你帮过我们家大忙呢!这点小忙算什么?”
家里盖新房时,我们还小,能帮得上忙的,也就是放学后递块砖头,挑点泥土什么的。真正需要大力气的活,比如砍树,抬木头,父亲根本指望不上他的孩子。猫哥知道我们家的艰难,总会抽空适时帮上一把。猫哥总对父亲说:“叔,你帮过我们家大忙嘞!”猫哥总对别人说:“全叔是好人,他帮过我大忙呢!”
成长的记忆里,总有猫哥在我们家义务帮工的身影。几十年的时光里,他一直以这样的方式传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我们兄妹,也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长。只要看到他,总会远远地、亲热地叫上一声——“猫哥”。父亲一个善举,把两家人的距离拉近得如同一家。而猫哥几十年的默默回报,更是让一份人世间最美好的品质——“学会感恩”在我们幼小的心里开了花。
如今,猫哥已是五十开外的人了。在这个日益浮躁、功利的时代,想起他,心里总有温暖的感动。他以一种最质朴的方式告诉世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