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尖椒

前几天，在老妈那里吃饭，又尝到了久违的虎皮尖椒。
最早吃虎皮尖椒，是在工地上的食堂。夏天，大批的尖椒下来了，非常的便宜。食堂的菜牌上，用粉笔写着：虎皮尖椒，一角两根。买者颇丰，几乎每个人的碗里，至少有两根。就着咸辣的虎皮尖椒，吃起来饭十分的香甜。苦夏，不少人没有什么胃口的。而有了虎皮尖椒，再难以下咽的饭菜，顿时变得美味。
会喝酒的男士，几个人就着一小碟虎皮尖椒，也喝得畅快。酒后，大汗淋漓，痛痛快快地冲个澡，然后舒服地躺下睡上一觉，日子这个美。
虎皮尖椒在食堂里非常受欢迎，去晚了就没了。因此，爱吃虎皮尖椒的，早早地排上队等候。卖饭的窗口还没有打开，门前已经排上队了。边排着队，边聊天，有可能在谈论着虎皮尖椒的美味。轻轻地撕开一小片，露出里面圆圆的辣椒籽，放在嘴巴里，慢慢咀嚼，味道便是在嘴里散发开来。谈论得久了，舌下生津，更加渴望着即将入嘴的虎皮尖椒。脑袋不停地在食堂窗口前扒望着，待窗口一打开，迫不及待地把手中的饭碗递上前，响亮地喊道：“来份虎皮尖椒！”
虎皮尖椒很好吃，要说辣不辣，这得碰运气。有时，会是一颗很老的尖椒，那就会非常的辣。一般人承受不了那种辣，会辣得禁不住弹跳起来，嘴里高呼：“哎呀，辣死了！真是辣死了！”立刻小跑着找水喝。
但，也有可能一点也不辣，只是有点调料味，和尖椒的清香。所以，就算不喜辣的人，也大爱虎皮尖椒，被酱油等作料浸过之后的尖椒，散发着一种特殊的美味，吸引着所有嗜辣与不喜辣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到了夏季，老妈也常做虎皮尖椒。一端上来，大伙都抢。一边吃着，一边议论着。“我的这颗怎么一点也不辣。”话语里，感觉挺遗憾的。“我的辣！好辣！”要是被外甥女吃到一颗极辣的，她便受不了，忙不迭地递到姥姥碗里。老妈是家里的辣椒大王，多辣的都是照单全收。越是辣，吃得越是开心。我可能受老妈的熏陶相当严重，也或者是工地食堂里吃惯了辣，是家里位居第二的辣椒大王。顿顿离不开辣的，几乎无辣不成餐。
后来，在工地上跑得多了，差不多每年的夏天，都是在工地上度过的。到了季节，食堂的菜牌上照例写道：虎皮尖椒。随着时间的流逝，虎皮尖椒的价格渐渐由一角两根，发展到一角一根，再后来到两角一根。现在，不知道几角一根了？
我每次都买，是排队买饭行列中最积极的一位。不管辣不辣，都喜欢。用筷子轻轻地撕下一小片，放到嘴巴里咀嚼，尖椒特有的清香，便在口中荡漾。
这时，我总是想起老妈，想起在家里，大伙抢着虎皮尖椒吃的情景。想着想着，不知怎么的，鼻子涌上来阵阵的酸。似乎有什么在脸上，像是春雨后地面上潮湿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