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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每年清明上山,无论哥的车上叠多少人,她始终一人踩单车,因此,她总是被谁谁的车甩在了后头。每次坐在谁谁的车上,从她身边一啸而过,总忍不住回头。看她渐渐变小,直至看不见,心里总是愤怒异常。我不知道她为何这
每年清明上山,无论哥的车上叠多少人,她始终一人踩单车,因此,她总是被谁谁的车甩在了后头。
每次坐在谁谁的车上,从她身边一啸而过,总忍不住回头。看她渐渐变小,直至看不见,心里总是愤怒异常。我不知道她为何这样,其实,也没人知道。
今年,照例这样。
不知道出于什么意识,按照计划,这天下午,我踩车同她一道。尽管临出门前由于我的磨蹭,她已有发火端倪,但在车轮转动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几近温和。
微风拂面。长这么大,与她屈指可数的几次同行,这是每一次最真切的感受。
我在前头,她在后头。
经过隔开村和田的那条路时,她告诉我,“咱家的田往这条路下去就是了。”
“这是几片?”我没有回头。
“五片。”她答道。
“咱家的田不是在三片吗?”
“分到三片是在你们还很小的时候,你和小妹被雨淋得嘎嘎叫,你记得吗?”
“是割稻谷的时候吗?”记忆中确实有被雨淋的时候,那一次,我和爸爸,和她躲在了一处草屋,看着雨落滂沱,那时的我总是想,要是可以借观音菩萨的仙拂一扫,转眼间,所有的稻谷夷为平地,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不是,是拉番薯藤。”她在后头说道。
这样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根本寻不着蛛丝马迹,我甚至不知道番薯藤的具体样子。而她还在后头叨叨算着年份。
似是算完,然后她很肯定地说,至少过去10年了。
右手边是一片片的田地,依旧是绿油油的春天。
不知道在我少不更事的时候,是否也曾与她这样同行。
若是这闻不到岁月痕迹的土地也看我俩,看我的长大,以及,以及她的老去,是否也似我这般春风拂面呢?
也许我应该回头去看看她的脸,但是没有。
我试着问她,为什么不到哥的车上去。她说,怕晕车。言语中透着撒谎的得意。
我想是问不出答案的,可这样的对答却突然让我明白,也许很多事情不是非此即彼,而解决事情的方式亦是如此。
很快,路到国道。
站在国道边,车辆从络绎不绝到稀稀拉拉,她始终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知道她的用意,从小,她就不断给我们灌输这样的意识,国道上有车,万不得过去。
记忆最深的一次,有个家在国道边的同学邀我去写作业,几次三番征求意见,一点余地都没有。
从那时起,我对国道越发有畏惧感。
我也没打算动。这是她上班的必经之道,我想知道在这条她成天穿梭的路上,她是怎样应对的。
谁也没开口,等到老远老远都没车,她才动身。
我舒了一口气,那边她还在说什么情况就不能过马路。
过了国道,是一条干净宽阔的水泥路。
路上,碰到了哪个熟人在靠路左边的田里插秧,她下了单车,推着过去聊了一小会。
我停在路的右边等她。
大概是从小同行甚少,每次,她在路上碰到谁,叫我叫人,然后看她和别人聊天,都是觉得惬意的事情。
可很快,她就推着她的单车往右边来,我也打算开踩。看到我有所动作,她也许以为我要过去和她一起,慌忙说,有车,不要过来。
哥的车过去了,堂哥们的车也过去了,堂妹伸出个头来,笑容撒在了风里。
继续往前,经过军营时,她又告诉我,往哪条路下去,又是我们家的地。说完,顾自哼起了潮剧。
一两米的距离,她的声音和着春风,若隐若现。
有那么一刹那,眼圈发烫。我多想回过头,看一看她的样子,但是,不敢。
一眼军营,有个卫兵小帅哥乖乖立在门口,我想,尽管他青山绿水看遍,也应该羡慕我们此一刻的幸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