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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倾诉者:吴燕记录整理:黄泰大四那年,我们班发生了一起盗窃案。一个男生寝室四人有三人被偷了东西,有的被偷了银行卡,有的被偷了现金,还有丢失了电脑主机的,只有朱真一人幸免于难,没遗失分文。学校保卫处和警察
倾诉者:吴燕记录整理:黄泰

大四那年,我们班发生了一起盗窃案。一个男生寝室四人有三人被偷了东西,有的被偷了银行卡,有的被偷了现金,还有丢失了电脑主机的,只有朱真一人幸免于难,没遗失分文。学校保卫处和警察都来调查了,最后他们认为朱真嫌疑最大,就把他带到保卫处问话了,但朱真死活不承认,由于没有证据,警察只好把朱真放了,学校也没有对他采取任何措施。但从此以后不但班上的同学,乃至全系的同学都对朱真避而远之了。朱真成绩挺好的,人也很忠厚,还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本来同学们对他的印象是很好的,但出了这事,大家的态度就立刻改变了,还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说朱真是个伪君子,说他人穷志短什么的。朱真从此深受打击,辞去了学习委员,独来独往,把全部精力都耗在书本里。
我以前在学习上就经常请教朱真,跟朱真关系颇好,对他也比较了解,我一直相信朱真是无辜的。在大家都冷落朱真的那段日子里,我却比平时更加接近他,想方设法安慰他。朱真终于被我感动了,他说患难见真情,我是他真正的朋友。就这样,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相恋了。但我非常清楚,我和朱真的爱情绝不是象牙塔里少男少女的浪漫之恋,我们是有着共同的理想和奋斗目标的,我们的爱情很平淡也很现实,没有半点虚无缥缈。但我相信这样的爱情是可以维持一生的,是能经得住柴米油盐考验的。
不久之后我们毕业了。朱真跟着我来到了我的家乡浙江杭州。朱真应聘上了一家民办高校的教师,而我则在一家民企做文案。我第一次将朱真带回家以后,父母就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说他是我的男朋友。父母便详细询问我朱真的情况,重点是家庭情况。当他们得知朱真家在农村,家境清贫,上大学的贷款还没有还清,就强烈反对我跟他交往。妈妈拉着我的手说:“燕燕啊,你年纪小还不懂事,他家那么穷,你嫁给他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房子,以后可有得苦吃呢。妈妈可是为你好,你一定要嫁个经济条件好的人家。”无论我怎么跟妈妈讲道理争辩都没有用。最后妈妈说:“如果你还要跟他恋爱,那就立即跟他断交。如果你还想和他做普通朋友,那么就不要和他恋爱。”
但我依然和朱真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只是没有再带他到家里来了。妈妈也察觉到了,她开始到处托人为我说媒。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后,见妈妈怒气冲冲地做在沙发上,她说:“燕燕啊,这种事你竟然也瞒着我。”我说:“什么事啊?”“哼,我以为那姓朱的只是穷,没想到他手脚也不干净,我就是把女儿嫁给一个穷光蛋,也不能把你嫁给一个贼,把祖宗的颜面都丢尽了。”我心里一惊,问道:“你到底听到什么流言了?”“流言?我给你很多同学打电话了,也问过你老师了,那小子连同学的东西都偷,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来往,还想嫁给他,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妈妈越说越气,她站起来指着我呵斥:“从此以后我坚决不允许你再见他一面!如果他还要纠缠你的话,我就去他学校把他以前的丑事全抖出来!”
我悲愤极了,我一一给那些同学打电话,把他们痛骂了一顿,差点没与他们断交。但妈妈并没有就此罢休,那晚她给朱真打电话谈了几个小时,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第二天朱真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分手吧。我虽然心如刀割,但想到妈妈的坚决和朱真的处境,如果妈妈真跑到学校去闹,朱真以后肯定很难呆下去了。我终于同意了,那一刻,我感到了天崩地裂,摧心裂肺的痛苦。
妈妈为了防止我与朱真死灰复燃,加紧了给我找对象的步伐。不久之后,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硕士,他叫邬成新,比我大5岁,现在杭州一所公立大学任教,学校给他分配了一套住房,他父母也都在一个东北小城当干部。邬成新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我父母都非常满意,尤其是妈妈高兴地一夜合不上眼。妈妈问我感觉如何?我说:“随便,你们觉得好就行了。”我已经死心了。
为避免夜长梦多,妈妈加紧为我操办婚事。但邬成新说,他父母离这太远了,而且身体也不好,不能来参加婚礼,妈妈居然也同意了。仅仅一个月后,我就和邬成新结婚了。但婚后的生活使我感觉到邬成新的学识修养与他的学历很不成比例,他身上的市侩习气表现得很分明。我们经常为一些小事吵架。一年之后,朱真也结婚了,对方是他的同事,一个很贤惠的女人。
生活的苦闷使我衰老得很快。但更大的不幸在我婚后两年降临了。一天,邬成新所在学校的领导找到我。领导严肃地对我说:“小吴啊,经人举报,我们现在已经查实了,你丈夫的学历是假的,他只有中专文化,竟然骗了学校这么多年,学校已经决定将邬成新开除并收回分给他的房子,而且还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我离婚了。妈妈整天坐在家里唉声叹气,她后悔极了,其实邬成新有很多纰漏,只是她急着把我嫁出去,被他的光环给迷惑了,才没有觉察。这时候另一个消息传来了,朱真因为优秀的教学能力和在学术上取得的成就,已经被北京一所重点大学选中了,准备请他去做讲师。同时母校的老师也来了,他告诉我们,那件事情与朱真无关,真正的小偷现在已经抓住了,他代表学校向朱真道歉。妈妈这次傻了,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我。我想哭又想笑,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很无所谓地对妈妈说:“妈,这不怪你,这都是女儿的命。”
那个深夜,我一个人呆在卧室里,手捧着当年在大学时朱真送我的笔记本,泪水在上面流淌着,模糊了字迹,恍惚之间我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岁月……(应倾诉者要求,文中人物均为化名)